,一个都没有来。他没有请的萧墨川却是来了,还带来了自己的儿子萧十禾。于是,萧墨川成了这场婚礼的证婚人,萧十禾成了这场婚礼唯一的观礼宾客。
在四处漏风的屋子里,当着萧墨川与萧十禾的面,李衍看着张素素,借着昏黄的灯光,说:“你本该是个少奶奶的,现在跟了我,就做不了少奶奶了。”停顿片刻,他又接着说:“嗯,你这辈子都做不了少奶奶了。你会成为少奶奶的婆婆。”
张素素没有说话,只是甜甜的笑着,紧紧的抱着李衍的胳膊,轻轻的把脑袋贴在了少年的肩上。
没有山盟海誓,有的只是担当和托付,还有硬邦邦的倔强。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潦草的场景,看得萧十禾鼻子直发酸。
于是萧十禾站起身端起一碗酒,笑着说:“李衍,他们都说你人品不好,拐走了东家的童养媳。要我说,那是他们眼光不行,当不得你的朋友。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兄弟了。”
张素素笑得很甜,李衍笑得很勉强。他们手拉着手到这位唯一的观礼宾客的面前敬酒。或许是酒太烈,一杯酒下肚,李衍红了眼眶,张素素微笑着的脸上流下了泪珠。
李衍说话真的很直。他放下酒杯,看着萧十禾说:“整个临海城都在议论我们的事情。我以为今天不会有人来了。谢谢!”说着就要躬身行礼。
“哎——”萧十禾一把抓住了李衍的胳膊,看了张素素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哥哥,嫂子长得这般漂亮,连我都有些动心啊!似她这般容貌,刚好配你这般才华,再配上这么一段故事,这叫什么?这就叫天造地设,好事多磨,以后定是一桩美谈!”
张素素闻言“嗤嗤”笑了起来,没有说话。
然后,李衍跟张素素跪在了萧墨川的面前。
萧墨川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说:“你们这一礼,我受了。只是有几句话我要跟你们说。”
张素素悄悄握住了李衍的手,将他的手掌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老实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素素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品性我是知道的,若不是生为女儿身,定当有一番成就。至于你嘛……”说到这里,萧墨川抬起手指了指空荡荡的酒席,“李衍,你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年轻人,我一直都相信你将来会很有一番作为。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走在路上,难免会有人戳你的脊梁骨。我只希望,你能把腰板挺直了,做出一番事业,让那些人看看。记住,脸面这种东西,不是别人给了你才有的,而是你自己争来的!”
说完这些话,萧墨川站起身来,来回走了几步,又说:“我倒是建议你们没事儿多出去走走,多听听街头巷尾的那些议论。多少人在等着看你们的笑话呢?从今往后,你们只有相互扶持,过得比任何人都要美满,才能堵上那些人的臭嘴!”
萧墨川走了。
李衍和张素素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从那儿以后,张素素收起自己穿惯了的锦衣华服,换上布衣荆钗,精心的料理起家里的事务。李衍每天早出晚归,在旁人冰冷中带着不屑的目光中走过街头巷尾,敲开一家又一家店铺的大门,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本领。
偶尔,李衍也会到城外的山上去采集一些草药,简单的炮制一下,拿到人家店里去卖,以此维持最低限度的开销。
每当这个时候,就算是时间再晚,张素素都会坐在枯灯前等着李衍回家,把早已做好的饭菜热了又热,怕他吃冷饭,又怕他等得久会饿着。
每当这个时候,就算时间再晚,再苦再累,李衍回家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支不知名的野花,憨笑着插在张素素的头上。
这样的日子,简单而温馨。简单到一点点的意外都会把这温馨击碎。
故事讲到这里,萧十禾像是突然没了兴致,打住了话头。
“师傅,后来呢?”独孤静迫切的想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萧十禾摇了摇头,脸上浮现起悲伤的神色:“后来……李衍死了,张素素死了,萧墨川也死了。害死他们的不是别人,就是张万山、慕容恪,还有公孙荣。”
说到这里,萧十禾不愿意再去触及那段悲伤的往事,摆了摆手,转移了话题:“所以,你们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行事了吧?所以……你们有没有想过,城中闹鬼,本该是人人自危,那张万山怎么肯把岳海涯借给公孙荣呢?换作是你们,你们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