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生,是学生就该恪守学生的本分,来日方长何尝怕没有财路?你这么心急,即使现下捞得一笔,就不怕日后得不偿失吗?”
“哟,你还教育起我来了?你一个穷鬼,不是我说你,自己也只是这模样就不要去操心别人的将来了,我们之中任何一个,都会比你有前途,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评论我等。”胡勇腰杆挺得笔直,丝毫不觉自己理亏。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利益对一个人的驱使和改变是可以如此快速地渗透到骨髓里的,胡勇过往与我也总是小打小闹不断,可与金钱驱使下他那副截然不同的面貌相比,后者更多的只剩无情无义与孤注一掷,他再也记不起要念哪怕一丝一毫的同窗之情,于他眼中所见的只有我断其财路而萌生的对我全部的憎恨与蔑视。”
二人一番激烈对视后,分别离去,宁岩桥走出食堂,又看见了陈晋永。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兵刃相向,并肩走在了玛瑙石道上。
“算你还有良知,你要知道,瓮川归是老师的至宝,且不说金钱价值就六万都只够买个零头,更不说情分价值更是无价了。”陈晋永笑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闹成这样。”
“不必介怀,说来你可能不信,老师说瓮川归是很有灵气的宝砚,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流落到俗人之手的,即使你想卖掉也是天意难成。老师虽然这么说,但我终究还是不放心,却不想真如老师所言,看来是我多虑了。”
“啊?还有这一说…”宁岩桥不信。
“老师只是顺遂道法自然,他既将此物交予你,想必你也是配得上此物的人,不属于那些匹夫的东西他们又怎有资格获得?你必须得善待善用,可别浪费了老师一番苦心。”
宁岩桥疑惑,虽说卖掉瓮川归的确是有不妥,但想想和那老狐狸之间的“不平等条约”还是觉得书法家并谈不上是个好人,又哪里来的良苦用心?
虽有疑惑,但宁岩桥还是挑了更重点的话题问道:“那个…晋永同学,你知道要怎么才能写出一副堪比老师价值的书法么?”
“哦?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老师把瓮川归交给我我也不会用,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写书法啊,我要怎么才能写出和老师一样的字啊…”
“和老师一样的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即使模仿的再像,出自不同的人,心境自然是会不同,就像这世上长不出一模一样的苹果,是一个道理。”
宁岩桥叹了口气:“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写出和老师价值同等的字啊!如果这真的是捷径,我就不用还钱了啊!”
陈晋永莫名其妙:“你倒是说清楚。”
宁岩桥心一横,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事情原尾对陈进荣讲了一遍。
陈进荣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怪不得老师要把瓮川归给你。”
“你知道什么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不就是一副同等价值的字么?还以为你很聪明,你竟然被几万块的数额自作迷障。”
“什么?看来晋永同学有方可破?”宁岩桥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
“你自己想想,老师当时送你那副‘宁静致远’目的为何,又是抱着何种心态写下的字?心境决定了一副字的真实价值,你若参透了老师当时的心境,也在此心境下作字还一副给他,不就是同等价值了?”
宁岩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眼睛直发亮:“这么说…”
“这么说,如果你一辈子也悟不透老师此举用意,你还是做好准备在三年内存好钱归还给老师吧,毕竟老师说的也不错,若是卖给商企,几万元那是轻而易举。”
宁岩桥立刻沉下脸来,就像千辛万苦点着的小火堆又被一盆冷水给无情浇灭。
“还请…进晋永同学再多指点一二。”宁岩桥模仿着陈晋永身上似有还无的文儒气息道。
陈晋永笑了笑:“刚才在食堂,我还以为你已经领悟到了什么,现在看来,你依旧还是聪明短路。”
“我…”
“你还是还原回那四字上去吧。”
……
听到这,杨允杰渐渐明白了些什么:“看来老师,曾经碰到的不是丧德的骗子,而是隐世的高人啊。”
宁岩桥昂首回忆,面容却惆怅了许多:“虽然有人给我提醒,可我还是不敢松懈,因为我当时真的很怕,如果我一辈子都不明白他的用意,说到底我还是得还钱,如果真到那一步,我想他是不会对我客气的,毕竟他连瓮川归都押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