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还不明白么,人家不乐意!”
张氏一愣,继而不满:“想我三妹姿色过人,虽说成了寡妇,可宋家长子亦是丧妻鳏男,锅配锅,盖配盖,如何不配了?!”
刘远笑了:“宋家虽无姬家底蕴,可祖上也是出过不少名士的,人家连阿楠都未必看得上,嫌弃你三妹又怎的?”
张氏还待说什么,刘远手一挥:“罢了,你那三妹我也是见过的,确实比你的小妹好多了,此事就交给我罢,必为她觅一郎君便是!”
一家之主都开口了,张氏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虽然目的没有完全达成,可也算是完成一半了,隔日她就将此事与张氏阿树一说,后者倒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遗憾和伤心,反倒郑重地拜谢了张氏。
张氏阿树是个明白人,她知道以自己的条件,想找宋语这样的,的确是高攀了,反正现在姊夫开了口,以姊夫郡守的地位,总不会给她找个农夫商贾的,这也就够了。
刘远效率奇高,没过三天,居然还真给张氏阿树说了一门婚事。
说来也巧,对方姓吴,叫吴虞,跟刘家还是老熟人,因为他就是那个提拔了刘远当县尉,后来又跟刘远一起越狱逃跑的吴功曹!
当初他是刘远的上司,结果落难之后亏得刘远将他放跑,两人的上下级位置翻转过来,等到刘远回到颍川郡当郡守的时候,吴虞也作为下属随同衣锦还乡了。
有了这层难兄难弟的关系,刘远对他的信任度仅次于安正和许众芳,而且吴虞身为队伍里少数熟悉官方运作的文化人,自然而然得到重用,刘远直接让他顶替了阳翟县令的位置,帮着自己管理颍川治所的治安。
这吴虞的正室没有死,但是当初在他离开长社县之后,他老婆就直接收拾细软连夜回娘家了,表示跟吴虞划清界限,当然这层关系不是她想断就能断的,要不是长社县令当时没想把事情闹大,作为吴虞的家眷,他的老婆第一个就得受牵连。
等到吴虞活着回来,他也不想把老婆找回来了,直接一封休书过去,两人恩断义绝,两个还未成年的儿女被吴虞接过来同住,但家里没有个女主人总是不像话,虽然吴虞有姬妾,然而姬妾跟女主人是不能划上等号的。
如果没有刘远这层身份在,张氏阿树能嫁给吴虞,那是她修了三辈子的福分,但是张氏一听对象是吴虞,脸色立马就黑了,因为刘远现在那两名姬妾,当初就是吴虞打着孝敬的名义送过来的,在张氏眼里,吴虞就是跟小人划上等号的!
男人的看法往往跟女人截然不同。
刘远则觉得,虽然这吴虞比较喜欢逢迎拍马,但此人很聪明,也很识时务,而且好像还是个福将,每次只要有他在,自己运气都会不错。有鉴于此,吴虞应该是个不错的对象。
张氏对吴虞没有好感,满心想搅黄了这门婚事,不过刘远不采纳她的意见,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采取曲线救国策略,设法让三妹跟吴虞见上一面,她觉得以吴虞的人品样貌,张氏阿树是绝对不可能看上他的,跟宋语一比,吴虞更是差到了沟沟里去,到时候有了当事人的反对意见,张氏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回绝刘远了。
这世事奇就奇在这里,张氏阿树虽然出身张家,却出落了一副比父母姐妹还要出色的相貌,连行事作为也跟张家人不太一样,她与吴虞一见之下,两人居然颇为投契,等到人一走,张氏再把自己三妹找来一问,张氏阿树就羞答答地道:“姊夫眼光果真好,还请阿姊成全!”
“……”
张氏当时就无语了,她是真想揪着张氏阿树的领子咆哮:你姊夫的眼光到底哪里好了!是你的眼光跟他一样差!
然而,她再不喜欢吴虞也罢,奈何自家妹子看对了眼,张氏也只好捏着鼻子开始帮他们筹办婚事,张家阿树欢欢喜喜地嫁人,吴虞也欢欢喜喜地将人娶过门,而这对夫妻,在后来的史书上,将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跟张氏一样,张氏阿树嫁过去,也是当人继室的,所以二嫁和续娶的程序要简单得多,忙过妹子的婚事之后,张氏终于有余暇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女儿的婚事上了。
刘婉今年八岁,要成婚还太早,不过订亲却是无妨的,亲事可以先定下来,等到女方及笄了再出嫁,这也是很常见的。
先前张氏看好的一户人家,男主人是颍川郡的主簿,又有个儿子与刘婉同龄,跟刘家可算是门当户对,张氏便托人去打听对方的意向,结果对方却婉拒了,意思是儿子还小,不急着为他订亲,希望过两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