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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对别人好,能私下里造桥铺路,接济穷困。你能将家中房屋都起了火墙,荒山上造林。明明在这贫瘠苦寒之地,你依然能过得雍容华贵锦衣玉食,都是因为什么?当你拥有一切时,自然不用再去追求,可许多人若是按照你的心思活法,不争不抢安生度日,不是穷困潦倒,就得喝风饮露了。”
明熙半阖着眼眸:“大将军知道,我并非这个意思……”
“不是此意,又是何意?你能轻松的得到一切,自然感觉可有可无,不必珍惜。”谢放上前两步,凝视着明熙的脸,轻声道,“可本将军与你这种贵公子不同,与帝京的那些人都不同。
“今时今日,本将军能站在此处,掌握一城人的生死,俯视着你,都不是不争不抢平白得来的!为了今日的这一切,从小到大,我的生母隐忍了多少委屈?有我多少次对兄长的阿谀奉承马首是瞻?若如你说的,各安天命。生下来是什么人,就是什么命。这人生,该少了多少祈盼与希望?”
明熙蹙眉:“人生在世,谁没有欲望?大将军又何必那么愤世嫉俗?最少你得到了,走出来了,不是吗?”
谢放冷笑了一声:“本将军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呵,各安天命!若当真听天由命,只怕本将军此时只能窝在帝京里,挂个闲置,甚至连闲置都不一定挂得上,日日在谢氏后宅里,巴结嫡母嫡兄……不过,今日即便和你说,你也不见得明白。”
明熙恼羞成怒道:“大将军也别太妄自菲薄了,您有这一份心智,不管是在帝京,还是在漠北,都会轻易的熬出头的。当初见你对燕平府君俯首称弟,如今想一想,他来此也不过走个过场,你让他看到了他想的看的一切,实际上所有一切还是随了你的意,十五万大军依然实打实的握在你的手中,甚至不如说他对你言听计从才是。”
谢放挑眉,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怎么?你这是威胁本将军吗?”
明熙瞥了眼谢放,嗤笑道:“如今我是在大将军手下讨生活,你觉得我能威胁到大将军吗?”
谢放仿佛很是慎重的思考了片刻,缓缓道:“这可真不好说啊,你知道本将军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明熙面色有些僵硬,想了想,“那时我该是没有什么不妥,又帮大将军救下了顾燃。”
“害怕。”谢放说完这两个字,自己先笑了起来,“诚如你所说,你当时没有任何不妥,但是却莫名的让本将军害怕,甚至有些恐惧。直至今日,本将军依然不明白,你这样的一个弱不禁风的人,为何会让人有这种感觉?”
明熙垂下眼眸:“大将军何出此言?”
谢放摇头失笑:“本将军若知道是何原因,早将你抓起来扔大牢里,还能让你继续悠游自在的做一个百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