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着病床前依然穿着警服的刘哲,费力地理解他的话。
我差点就死了?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刘哲又为什么在这儿?
“你记不记得出了什么事?”刘哲见我不说话,压抑住脾气问我。
我先是摇摇头,突然发现刘哲双眼通红,这让我想起徐珊那双红肿的眼睛:“葬礼……我记得去了王伟斌的葬礼,然后你找我……对了,我下午从徐珊家出来……我是出车祸了吗?”我总算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刘哲一张凶巴巴的面孔凑在我脸前,他的鼻子很挺,几乎快要撞上我的:“我昨天明明警告过你,你又跑去徐珊家干什么?要是当时有别的车撞上来,我就该去你的葬礼了!”
“我果然是出车祸了。”我想。“可是又关徐珊什么事?”
刘哲的脸离得我远了一点,又问我:“你在徐珊家吃过什么?”
我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吃过什么东西和车祸有什么关系:“怎么了,难道我也被下毒了?”
刘哲摇摇头:“你在高架上开车开得睡着了,撞上了路边的护栏,好在你当时准备下路已经提前减了速,这才没什么大碍。要不然……”刘哲拉长了语调停在这里。
“我睡着了?”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你被人下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刘哲的话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你,你是说徐珊……徐珊干的?”
刘哲缓慢地点了点头。
安眠药的作用还未完全消退,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努力去回忆昨天在徐珊家发生过的事,总算想起来她曾亲手给我煮了一杯黑咖啡:“莫非,是那杯咖啡……”
“你在徐珊家喝了咖啡?”见我点头,他又接着问,“谁做的,谁端给你的?”
“徐珊做的……是她儿子端给我的……”
刘哲皱着眉头道:“她那个状态还能做咖啡?”
“本来我们都说不用她做,可是她坚持一定要自己亲手做……”
刘哲用一种“这么明显的问题你都看不出来你是猪吗”的目光看着我。
徐珊要杀我?!这不可能啊,我们是十多年的好朋友……我又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如果真像你之前说的,是徐珊杀了她老公又要杀我,她直接给我下毒就好了,为什么要用安眠药?”
“我猜测她杀了王伟斌之后应该把剩下的毒药都处理了,不然被我们查出来就是决定性证据。而且她老公刚刚被毒杀,如果你从她家出来又毒发身亡的话她马上就会成为头号嫌疑人。”
我想说“难道她现在就不是头号嫌疑人了吗”,但眼下不是说俏皮话的时候。徐珊要杀我,那个跟我一起穿着丑兮兮的校服逛文具店,那个跟我一起抄作业的人要杀我?!不,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右手还攥在刘哲的手里,慌忙抽了回来,右手上还留着他手的温度。
“你昨天在她家和她说了什么?”刘哲问。
“她问你特地到殡仪馆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怎么说的。”
“我没说什么。”
“你没说我已经知道王伟斌出轨和转移财产的事情?”刘哲问。
我摇摇头:“本来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何况又不是今天和你说的。”
刘哲道:“如果你告了她,也许就没这场车祸了。”
“什么意思?”
“她就是以为只有你知道她有杀死王伟斌的动机才要杀你灭口的,如果已经传出来了,她反而没有杀你的必要了。”
徐珊要杀我?就因为她难过的时候跟我倾诉了心事?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从昨天王伟斌的葬礼出来之后的所有事情都不像是真的,刘哲跟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部三流推理剧的拙劣台词。
“我之前问你最近有没有遇到过其他危险,你当时想到了什么?”刘哲又问。
我当时的确想到了一件事,但说“危险”似乎有点太小题大做。但看刘哲的意思不问出来是不会罢休的,于是只好说道:“没什么,就是之前下天桥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没什么大事,只是摔破了膝盖。”我说着拉起裤腿给他看膝盖上的伤。
刘哲看了看我的膝盖,露出心疼的表情,又将目光转到我脸上:“你知不知道万一弄不好磕到头是会死人的?”
荒谬。我又一次这样感觉:“拜托,估计是熊孩子恶作剧吧。哪儿有计划好杀人却只趁下楼梯推一把的?成功率太低了吧?”
“或许她也没指望就一定能马上杀你,只是随便尝试一下罢了。这次不行,下次再说。”
他的说法让我起了一身鸡婆疙瘩。
“你还不相信我吗?”刘哲见我不说话,又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半天,才开口道:“除非她亲口承认,不然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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