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狠狠地对他骂道:“你这东西跟我们大唐人什么都没有学到,却只是学到了假仁假义!”
吴归放下掩鼻的手,又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脸边的破损面具道:“无论你怎么说都好,反正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好吧,既然你不领我的情,我也就不跟你废话了!”
说完这话,吴归又上下打量着我道:“二郎,现在你这幅又 丑又 脏的样子,其实连我们罗刹都比不了啊!”
说完这话,他忽然朝我虚空击发了一拳,拳劲呼啸着朝着我的身体扑到,宛如一团尖利嚎叫着的白色鬼魂,砰的一声钝响,世界倒退,我应声飞了起来,手里长刀也跟着脱手而出,掉到更远的地方。
整个世界都变得混沌了,本来就要崩溃的我根本禁不起他这一拳,于是我倒在地上,耳朵发出尖利的鸣叫,胸膛里气血翻涌,忍不住吐了很多腥甜的液体出来。
我的意识跟着视觉都逐渐蒙胧,听觉也慢慢的混沌,不过仿佛间还是隐隐听到那吴归一声惊呼,随后我好像听到鱼玄机悲伤的呼喊声,四周的罗刹开始混乱,大地莫名其妙的猛烈震颤起来,有很多蓝色的电流穿插其中,很多惨叫和震颤搀杂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我无力得知,而且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浓重的疲惫感宛如潮水般涌进我的身体,我的意识开始昏聩,感觉到自己好像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温水之中,一动也不想动,好想就这样躺着一直到千年万年。
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昏聩之中,好像一个声音在轻轻的呼唤我,我非常厌倦听到这样的声音,因为它打扰了我的安宁,我不想听,但它宛如幽魂般穿越在我意识的黑山白水之中,在某个遥远之处,微渺得宛如一根丝线,虽然那么微不足道,但它却是顽强地存在着,浮游着,提醒着它对我痴迷的寻找。
而且我在这个呼唤里甚至还分辨到了一些关切,一些焦虑和想像,我开始明白这个呼唤和自己有关,于是我也逐渐的振作,朝着这个声音寻去。此时的我完全成了一缕意识,一缕幽魂般飘荡的意识,假如没有这个呼唤,我是绝对不会起来的。
我听到了鱼玄机的声音,对的!没有错!就是她,虽然开始的时候我还有点茫然,后来我居然慢慢的想到她了,的确是鱼玄机,我记得她泉水一般的声音,她的声音让人安静,让人舒服,我听过很多长安女子的声音,她们或娇媚,或甜美,或沙哑,她们的动听各有不同,她们的声音也能够带给我愉悦,但是带不来鱼玄机这样的安静,这样的沉沦。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事实上我已经忘记了,我很想回忆起来,但仿佛自己身在长安,身在长安的自己有个小小的居室。
居室里有面窗,窗外便是隔壁家的院墙,春天可以看到野草在他家院墙上长出来,秋天就能看到那些草的枯萎,然后冬天的积雪就会覆盖它,日光和月光都会在院墙上投下各种影子,每个时段的影子都有不同,旧的草死去,腐烂,新的草又长出来,面对着新的月光和新的白雪。
面对着这寂寞的风景,有时候我会感悟到一点什么,但更多的时候我什么都感悟不到,我只是觉得无聊,觉得这漫长的时光实在难以消磨啊。不过我真是在长安么?
我开始怀疑,我仿佛记得自己在追捕鱼玄机,一想到这里,我有点紧张起来,周围的景物也倏然变化,我好像看到自己身处白云寺之中,大智和尚衣袂飘飞,他悬浮在白云寺蔚蓝的天空朝着我微笑。
他身上穿的是红黄相间的袈裟,福田的花纹宛如砖块般在袈裟上堆砌,大风若浪将他衣衫吹得猎猎而舞,大智的微笑深奥而晦涩,雪白的眉毛宛如两缕长长的丝带在他面前起伏,他低声道:“刘使君,你可以醒来了。”
我情不自禁地问道:“我根本没有睡,又该如何醒?”
大智的声音在天空中四下扩散,他的音浪弥漫天地:“你如何知道睡,你就如何知道醒。”
他这个话彻底让我懵了,因为我不明白,于是白云寺又消失了,意识逐渐的沉沦,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宛如深海,而我则是无声下沉的朽木,一千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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