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揪着他的衣领,脚下虚浮地晃了两步,站定之后,才抽抽噎噎地开口:“我那么爱你,我把我最珍贵的几年都给你了,你还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我吗?”
“……”
“除了那本结婚证,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毁了我们的感情,你毁了我,我恨你!我恨你……可我爱你……”
“说清楚!”肖淮铭环在她腰间的手更用力,俞恩又往人胸前贴近了些。
“说不清楚了,你不在意我,不在意我们的曾经,更不在意我们的感情,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都是你的错,走到这一步,都怪你!”
他在生气!饶是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俞恩还是能感觉到。
三条萨摩耶似乎也感觉到主人的怒气,安静地趴伏在角落,不敢靠近。
“你气什么?现在是在怪我无理取闹吗?”俞恩音量大起来,不似以往那样唯唯诺诺。
肖淮铭也不肯服软:“你以为我在气什么?我老婆下了班不回家,到现在才露面,还是这样一副模样,你要我怎么心平气和?”
“心平气和?”俞恩冷哼一声,推开他,一个踉跄,倒在沙发上,也没有起身的打算,就那么狼狈地靠在沙发上:“我他妈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肖淮铭,遇到你,该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
“现在才来后悔,不觉得太晚了了吗?”想瞧瞧她还能说出什么气人话来,肖淮铭也不过去,站在边上,阴着一张脸俯视仰躺在沙发上的人。
“我讨厌你……呜呜……我讨厌你……”
“有事说事,少给我哭哭啼啼的。”
“离婚,离婚就好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你他妈爱找谁找谁,爱和谁生孩子就和谁生,老娘不稀罕!”
肖淮铭抿着唇不说话,冷眼瞪她,良久,才转身往外走,俞恩没有阻拦,也没问他去向,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哐——当!”
是瓷器落地的声音,应该是鞋柜上那个价格不低的青花花瓶。
那一声分量很足,俞恩被吓得颤了一下,头脑也跟着清醒了些,男人关门的力度,也把他此刻的盛怒表现得淋漓尽致。
关门声在耳边萦绕,迟迟不肯散去。
俞恩翻过身去,蜷缩在沙发里嚎啕大哭,悲愤得不到合理的发泄,只能通过不断涌出的泪水,来减轻心里积压多时的郁郁。
她一向乖巧懂事,但只限于在他和长辈面前,像今天这样毫无格调的吵闹,和那几句没能绷住的脏话,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要是可以,她也希望自己今天没喝酒,没在酒精作用下冲动地朝他乱说一气,现在好了,谁都不舒服,谁也挽救不了。
她大概,是要失去肖淮铭了……
但是第二天,拖着还未完全摆脱醉酒困扰的疲乏身子到医院去值班时,在病房遇到他,他也只是淡淡朝她点头打招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平静的……像个路人。
不奇怪,因为当时,那位池医生,就站在他身后,他最想隐瞒已婚事实的人。
俞恩敛去不自在的神情,也客套地和他问了好,推着小车出了病房。
之后,什么也没发生,没离婚,也没再吵闹,两个人约好一般,对那晚的事闭口不提,继续过着如常的生活,但俞恩明白,他们已经不可能像从前一样了,那些话一出口,赫然在他们之间拉开一道无形的屏障。
事情她倒是都记得,就是不知道他提起这个,意义何在。
“我是说过,那又怎样?”有些逞强地仰着脖子回望过去,瞧见肖淮铭淡定不改的脸,心里又没了底。
“不怎么样,就是想看看,你记不记得。”
“啊?”
“看你记不记得我们的过往,在不在意我们的感情。”一字一句清晰吐出,肖淮铭靠近两步,离她很近,忽地抬手,俞恩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他却没有要碰她的意思,左手越过她的头顶,把柜子顶部濒临掉落的咸菜罐往里推了推,就又收回手,□□兜里去。
“别站在这种有危险隐患的地方,受伤了不好。”
距离太近,俞恩莫名紧张,大气不敢出,听到他的叮嘱,有些意外,又像情理之中。
他们两人,本来就只适合说些这样的话题,关于感情什么的,从来就不该被提及。
点点头,俞恩垂下脑袋:“我记下了。”
窗户上出现几滴水珠,随之而来的,还有雨水拍打在玻璃上的“嗒嗒”声,俞恩回神,想起还挂在阳台上的衣物,推开碍事的男人,着急忙慌地跑出去收衣服。
肖淮铭深深叹息一声,望着阳台上忙碌的身影,呢喃几句:“俞恩……你知道的吧,我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还在医科大的时候,俞恩意外受伤,他从医院赶回学校,看到病床上还有心情开玩笑的人时,甚是无奈。
走过去,抚着她裹了绷带的手臂:“你就不能脱离我的视线范围,不然就会有安全隐患。”
当时她笑着腻在他怀里,半开着玩笑:“那我就永远在你跟前蹦跶,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就请肖医生多担待担待了。”
他顺着她的话接:“好,除了我跟前,你哪儿也不许去!”
刚才那句话,他想表达的意思,也是这个。回到他身边,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活动,不要再提离婚之类的鬼话。
俞恩肯定是知道,只不过,她选择装傻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