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踏去。
看清楚滕苌憔悴的容颜,太子长琴一惊,您怎么了?巫族出了什么事吗……他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滕苌见到孩子,勉强挤出笑容,然而眼泪簌簌落下。
她微黑的皮肤久经暴晒,嘴唇干裂,扎在脑后的长发也疏于打理,几缕成结,沾着深褐色的凝固血迹。太子长琴心如刀割,扶住了自己总是刚强的母亲,是、是巫族战败了吗?
他说出最接近真实的猜测,声音颤抖。
滕苌惨然道:是!
太子长琴也流出泪水,再无镇定,后土大人呢?
他想要问,巫族唯一的救星,能够让巫族崛起的那位祖巫,没有拯救巫族吗?
滕苌对后土这个名字反应更强烈,身体摇摇欲坠。
她证道了……
太子长琴没注意滕苌未说尊称,急忙追问后续,滕苌不得已地告知他:在证道后,后土娘娘得到混元大罗金仙修为,按照誓言要永世镇守幽冥之地,只来得及出手破开周天星斗大阵。
这是最温和的一种解释了,滕苌不愿说得太残忍。
太子长琴悲恸。
滕苌一看长琴的神色,便明白她聪慧的孩子明白了后土的选择,后土抛弃了巫族,任由巫族战败。
太子长琴哽咽地问道:我父……还活着吗?
滕苌难过地摇头。
两个巫族明面上身份最高的后裔,不久后去了不周山。不,连不周山都不存在了!那里多出了一棵巨大的古树。
太子长琴无视那棵树,在一片荒芜的碎石下找到巫族过去的入口,打开阵法,与滕苌一起进入巫族的族地。
残破的巫族族地内。
滕苌不再隐瞒,完完整整地诉说出大战的经过,有些是她亲眼看到的,有些是她在被救了后多方打听而来。
太子长琴的心在滴血,脸色煞白,他的父看到五十弦而没看到他的时候,以为他身陨,为了给他报仇,父迎战东皇太一,死在东皇钟和金乌之火下。
父!太子长琴彻底忘记对通天的一丝孺慕,心神被祝融占据,强烈的痛苦折磨着他,让他恨不得以身代之。
为什么会这样!
为了洪荒,巫族落到如此地步!
昔日生死大敌的妖族也高层惨死,活着的人寥寥无几,洪荒二族抗衡的局面消失无踪。
太子长琴猛然说道:我要见后土大人!
所有原因,唯有后土能够解答。
滕苌默不作声地擦干眼泪,我不知道幽冥之地的入口在哪里,但据说后土娘娘与冥河老祖交好,你可以去询问那位大能。她坐在地上,抚摸着这片土地,我留在这里,等你。
太子长琴不做停留,告别母亲去了幽冥血海,曾经汇聚着无数亡魂的地方变得空旷许多,再无飘荡的亡魂。
他走入幽冥血海,血海染红他的白裳,他却没有去在意,声音沙哑地说道:巫族太子长琴,拜访冥河老祖。
冥河暗道一声麻烦。
得知太子长琴的来意,冥河不愿过多接触巫族,为太子长琴打开了前往幽冥地府的通道。巫族如今的名声糟糕,被誉为带罪之族,毁灭不周山的事情太严重了,每个洪荒生灵发自内心地抵触那个狂妄自大的种族。
太子长琴默然地走在幽冥地府内,对亡魂视若未睹。他路过没有任何房屋的荒原,走过刚开辟出的小路,最后看到了一条漫长的黄泉之河,河上有一座弯弯的小桥。
一名女子站在桥之上,黑裙朴素,面容清水出芙蓉。
与后土相似又多出不同。
太子长琴吐出他至今最脆弱的一句话:后土姑姑,父亲死了,巫族没了,我不明白为何事情演化到这种地步……
桥上的女子没有动容,沉稳地说道:世上已无后土,我乃平心娘娘。在这句话之后,她回答太子长琴的问题,巫妖逆天而行,贪图不可图之物,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您是这么认为的吗?太子长琴麻木。
平心娘娘点头,凡是我等境界之辈,都可以推演出过去发生的事情,巫妖为龙凤、麒麟之后的第二个量劫。
量劫!
巫族居然比龙凤、麒麟的下场还惨!
太子长琴口中呕红,又哭又笑,为何妖族可存,巫族要几近死绝?这不公平!
平心娘娘用局外人的口吻说道:因为不周山坍塌,洪荒破碎,这份业力算在巫族头上,断绝了巫族的气运。
太子长琴眼前一黑。
在昏迷的一瞬间,他耳边炸响不周山坍塌的声音,天河之水倒灌,世间生灵涂炭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