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惩击

惊慌起来，过了一会，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统统朝帝国公主投来不可置信的目光。

    “公主殿下，”埃加德不由高声道，“诺宁是狱卒防卫队的总指挥官，是有正式编制的军官，请不要将他当成可以任由您随意处置的侍从！”

    “况且，”他警告一般，“监狱星的磁场特殊……虽然不清楚为何您不受限制，但为了避免隐患，还请您谨慎使用异能。”

    “你在警告我吗，埃加德。”

    叶游平静的道：

    “我当然知道，你为什么要举办这样滑稽的宴会。”

    叶游早就读过之前抓到的那两名狱卒的意识，这在狱卒部队里也不是个秘密了。

    “你是为了——钱。”

    她刚说完，诺宁便露出了纷愤愤不平的神情来。

    军官脸色苍白，但还是强撑着：“殿下……首先，请允许我向您致歉。”

    “我只是真的没料到，您居然是帝国公主，”他用一种略微嘲讽的口吻道，“不过您显然也不知道，我们狱卒部队如今的境况。”

    “自从帝国发现了黑礁星的特殊磁场，建立起异能者监狱……噗咳咳咳。”

    诺宁抹掉嘴边的血，继续说道：“负责监狱防卫的部队……就独立了出来，成为拥有独立番号的狱卒部队。”

    “然而，狱卒部队的财政却没能独立出来，一直是由黑礁省地方财政、边境防卫部队、中央财政三方面摊派的。”

    “今天您也看到了，“他略微讽刺的笑笑，“我不自量力的去挑衅您，却被您驾驶一艘巡逻舰打穿了旗舰……哈，但是我的公主，如果给我一个正常的满编小队，我绝对能把您彻底包围。”

    “然而我不能……我是狱卒部队的防卫指挥官，可我手中握着的能源，根本不够支持我组建一支正常的巡逻队伍！”

    “因为我们很穷，没钱啊！”他提高了音量，“已经连续五年，没有正常的拿到经费了！”

    “人人都只会扯皮！中央财政让我们去找黑礁省地方，黑礁省让我们去找边境防卫军，边境防卫军又让我们去跟中央说。”

    “我们狱卒部队……就像个皮球，被踢来踢去。只能捞点别人指缝里的残羹冷炙。”

    “我们守卫着全帝国最严苛的监狱，但是却过着连囚犯都不如的日子，这些您知道吗？我的公主殿下！”

    一口气说完，诺宁就像是瘪了气的皮球，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他身旁的士兵连忙扶住了他。

    叶游面沉如水。轻声的：“我知道。”

    这些情况，她在读取士兵意识体的时候，已经一并得知了。

    “正因为如此，”少女平静的，“你们现在，才能继续站在这里。”

    诺宁露出了嘲讽般的笑容。

    “那可真是……”他虚弱的，“要感谢您的仁慈啊。”

    叶游看了他一眼，补充了一句：“狱卒部队的情况的确出乎我的预料。”

    准确来说，是让她吃惊。

    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居然不是由中央财政设立渠道，直接拨款，而是摊派。帝国没停下拓荒之前，财政富裕，军队的经费充足，想必不会苛刻黑礁监狱，但现在整个军队的费用都在缩水，边境防卫军肯定不愿意再增加负担；黑礁省这几年被帝鸦家族拿筛子撸了一遍又一遍，也没什么钱；

    但中央财政也推诿拨款，这就很有问题了。

    “埃加德，”叶游轻声道，“虽然你的做法事出有因，但错误就是错误。”

    “……”

    跪在地上的军官抿着唇，一言不发。

    而狱卒们则有些骚动。

    诺宁的眼中浮上了怒意。

    “殿下，”他恶声恶气的道，“我们已经得到惩罚了，您一来就撞坏了三艘战舰，破坏了总共十三道人工防御圈，还杀了几百个贵族……”

    他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残肢碎肉，露出了头疼的神情：“这可都是黑礁星有名有姓的贵族、富商、名流……”

    “当然，您是帝国公主，当然没谁敢对您的所作所为有意见，可我们就要倒霉了！”

    “不过，”军官继续道，“我还是要劝告您，少在监狱里用异能，虽然我很高兴我们帝国的公主殿下，是个强大的异能者，但黑礁星做了一百多年的异能者监狱了，再强大的异能者，也逃不过磁场的影响。”

    他压着声音：

    “您还是早点回家的好。”

    叶游一直等他说完，才轻叹一声：“……虽然是为了信息安全，但监狱里三个月才更新一次局域网，信息的滞后性太严重了。”

    她看向埃加德：“以后改成半个月一次。”

    ——她可是刚炸了传世贵族桑月的领星啊，而这群狱卒却以为，她没有魄力收拾黑礁星域的一群地方豪强。

    诺宁眼睛一瞪，还想说什么，叶游制止了他：“行了。你先闭嘴。”

    又对埃加德道：“你也先起来。”

    军官一怔，有些犹豫的站起身，便看那名少女，用单手将翻倒的沙发摆正，从容的坐上去。对他招招手：

    “过来。”

    “……”

    他慢慢走到近前，拣了块没什么血迹的干净地面站好，便低声的：“……殿下？”

    “嗯。”

    叶游随意的应了一声，抬手握住了他腰间的军士鞭。

    这种鞭子三分之二的部分是一根细棍，只有前段部分是软鞭，可以作为刑讯的工具，算是狱卒部队的独特配置，当然，埃加德这种地位的军官佩戴的，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只作为装饰品。

    但打起人来，还是很疼的。

    军士鞭卡得有点紧，少女扯了一下，埃加德猝不及防，朝着她的方向踉跄一步，差点扑上去。

    他迅速调整了身姿，总算没真的扑过去，这么一会的工夫，少女已经将他的军士鞭扯了下来。

    还差点扯下来他的腰带扣。

    典狱长抿着唇，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羞窘：“公主殿下？”

    “借用一会。”

    叶游挥了挥鞭子：“首先，我要申明一点——”

    她环顾四周，目光从每一个狱卒的身上扫过：“奥莱以武立国，军队是由皇室直接统领。”

    “军队的荣耀伴随着帝国的建立，贯穿着整个奥莱的历史，即便是狱卒部队，也是其中重要的一员，没有谁能够剥夺你们的光辉。”

    她平静的：“哪怕是传世贵族也一样，更逞论黑礁行省的外域贵族们。”

    她又将目光转向埃加德：“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拥有特权，犯错之后能够免去惩罚。”

    “埃加德，”叶游问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

    军官的脸颊抽动，这幅场面实在是有些滑稽的，要知道仅看外表，帝国公主……只是个年幼少女而已。

    而现在，他以及一众身强力壮的狱卒士兵，正像犯错了的学生，被这名少女，挥着‘教鞭’训斥……

    “你是异能者监狱的典狱长，你应该知道，这座监狱——”

    帝国公主稍稍停顿：“关押的，除了犯错的异能者，还有……政治犯。”

    埃加德那乱糟糟的念头顿时飞散，军官神情一凛。

    “而能够进黑礁监狱的政治犯，无一不牵扯着复杂的势力。”

    叶游转动着军士鞭的手柄：“本来，黑礁监狱独立于司法之外，封闭保守，防守严密，又只属于军方……也就是直属皇室，外界的触角，被笼罩在黑礁监狱头上的特权光环，一一的斩断，就连我的鹰卫，也对此无能为力。”

    她发出了轻轻的笑声：“你要知道，这可是让我那群几乎无所不能的爱将们……很失落的。连他们也没办法，说明你虽然给黑礁监狱开了个小小的口子，但大方向没有出错。这点从局域网还是三月更新一次的老规矩可以看出来。”

    “但是——”叶游话锋一转。

    她举起手腕，铭刻着章纹的宝石吊坠，便滑了出来：“用你的智能环，扫描这个。”

    “……”

    埃加德沉默片刻，对着徽章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之后，才取下智能环，将扫描端口靠近了吊坠。

    代表奥莱皇室的章纹上，六个日轮渐次亮起，而最高级别的权限也随之被激活，接着一段影像直接跳过了层层通报，强制接入。

    悬浮的虚拟屏瞬间展开，而后众人的面前，出现了诺宁的脸。

    准确说，是他被少女拽着领子，如同拎死狗一样的贴在镜头前。

    虚拟屏中诺宁涨红着脸，现实里诺宁也一幅羞愤欲死的样子。

    “你……”

    他仅仅吐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而虚拟屏中他正破口大骂：“放开我，你这个匪徒，我诺宁绝不屈服……”

    然后他就被在头上狠狠的来了一下。

    诺宁：“……”

    “这是我抢夺了旗舰之后，调动了天眼卫星实时拍摄的。”而叶游还是气定神闲的，“好好看着。”

    画面中，少女打晕诺宁之后，就将章纹放在触控区，旗舰的内置系统顿时被激活，然后在最高级别的权限下，停止了所有的攻击指令。

    巡航战舰被迫停了炮击，尴尬的在旗舰附近飘来飘去，不过也令围观的狱卒们松了口气——每一发炮弹都是钱啊。看着钱像水一样撒出去，肉好疼的……

    接着，少女拎起了诺宁，又直接朝镜头伸出手来。

    一段令人眼花的晃动之后，众人面前的画面整个的颠倒了过来，并有节奏的一晃一晃着……应该是少女直接拆了天眼卫星的摄像头，并把它如诺宁那样拎着。

    证据就是现在画面中只有帝国公主偶尔晃进视频里的裙摆，以及诺宁那张昏迷的脸……他被少女像抱麻袋那样拦腰抱着，头朝下，随着少女的步伐，脸颊一下、一下的撞在摄像头上。

    不大一会，诺宁就被撞得鼻血四溢，倒着流了满脸。

    “……”

    视频还在继续，叶游拖着一个身高超过190cm的青年男子，还携带着一个小型的天眼卫星，却没一点疲累的样子，甚是灵活的在旗舰里钻来钻去。

    几分之中之后，出现在狱卒眼前的，便是漆黑而磅礴的宇宙。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叶游从旗舰的紧急出口一跃而下。

    纵然埃加德知道高阶异能者并不会被极端的环境影响，能够自如的来去宇宙，也领教了在黑礁星磁场压制之下，帝国公主依然强悍的实力，但看到这一幕，却还是提起了心。

    直到黑暗迎面而来，极其遥远的星光浩瀚，而磅礴宇宙中，少女一手抱着诺宁，一手捧着摄像头，直接跳入了这片星空。

    这仿佛神话传说一般的画面，震撼了每一个人。

    她穿过被锁住攻击系统、漂浮在旗舰附近的巡逻舰，飞驰着跳上卡在旗舰动力舱上的战舰，并把诺宁像塞麻袋一样，塞进了通道之中。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轻松自如。

    “……”

    埃加德已经认出了，她登上的那艘战舰，就是如今在他头顶上的这艘d-a3-7890号舰。

    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埃加德出身一个中级士官家庭，父亲、祖父都是军人。于是理所当然的，他也一路读着军校，加入了帝国军队。

    家庭给了他良好的助力，令他即便被调到黑礁星，也没有断绝军中的人脉渠道。

    他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得知帝国公主来访的消息。与此同时，是一份详细的报告，记录了这半个月来，这位殿下所做的几件大事。

    因此，埃加德算是在场所有狱卒中，最为了解这位殿下的人，但当时……接到那份报告的时候，对于其中的种种描述，尤其是调遣鹰师进攻桑月星系，他是抱有疑虑的。

    比起年仅十四的公主，做出如此惊人之举，他更倾向于这是陛下的手笔。只是借公主的名义实行罢了。

    直到战舰从天而降。

    直到他亲眼见证这位殿下的力量。

    “呃……殿下。”

    视频还在继续，埃加德回过神，便看见一名士兵——应该是巡逻队的那个著名混子李尔泽，他出现在画面之中，正搓着手，一脸谄媚的笑着：“您回来了？辛、辛苦了……诺宁这个狗*太不识相了，我们整个巡逻队都知道，他脑子里缺点东西……智力低下，相当于残疾人了，很可怜的……所以请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

    莫名的，埃加德很想回头看一看诺宁的脸色……

    他努力压制着这奇怪的想法，耳中听见帝国公主的声音：“埃加德，接下来，就是我想让你看的。”

    埃加德神情一凛，他再度看向虚拟屏，画面中诺宁已经被扔在了地上，而李尔泽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的鹅，滑稽的张合着嘴，一道愤怒且急切的声音高声道：“您真是疯了，您想要凭借这艘小小的巡游战舰，突入监狱的防线吗？”

    “喂，杜特，”李尔泽挤眉弄眼，“你嗓音低点……”

    帝国公主轻轻斜过眼睛，她的声音，仿佛是在质问着视频中与现实里的所有狱卒：“觉得我做不到吗？”

    “不不，殿下，”李尔泽摊着手，“您没必要这样做？别理会诺宁那残疾人，我们整个狱卒部队都万分期待您的驾临，只要您现在传讯给典狱长，立刻就会有战舰列队欢迎您的访问……”

    叶游打断了他的话：“传讯给典狱长，等待战舰来接待我？”

    少女的唇角微翘，似笑非笑：“这是要我给你们收拾残局的时间吗。”

    “我为了节省时间，来黑礁监狱时，甚至没有带我的鹰卫，”她展开了观景台上的临时操作台，“就是为了让你们措手不及啊。”

    “殿下——”

    李尔泽还想说什么，骤然间，战舰蓄满动力，犹如一道残影，穿过碎石带，朝黑礁星飞驰而去。

    埃加德的心也瞬间提起。

    作为帝国防御最为严密的监狱，黑礁监狱一共有十三道封锁防线，最外围是一圈人工天体，拥有极强的电子干扰能力。

    为了安全，即便是狱卒部队的战舰，要穿过这些封锁线，也得有特批的手续，拿到许可证才能通行。

    当然，若是以奥莱皇室的章纹为凭，帝国全境所有的军事要塞，都会无条件开放。

    之前埃加德便是以为公主是用章纹打开了黑礁星的封锁线。

    但现在，他发现这位殿下，并没有动用权限，而是直接冲了过来！

    埃加德一时间有些混乱……既然战舰成功的冲入了监狱，并撞碎了宴客厅，那就证明帝国公主用这艘小小的巡游战舰，突破了监狱星的所有防卫机制！

    但这怎么可能？黑礁星的防御系统，可是能够抵御一整支舰队猛攻的啊！

    “不用觉得奇怪，埃加德。”

    叶游轻声道：“我利用权限，避开了巡逻队的航道。”

    “另外，还关闭了监狱的警报系统，抵御我的，只是黑礁监狱的自动防御机制。”

    ——就算如此，用一艘迅游战舰攻入黑礁监狱，也宛如天方夜谭！

    埃加德面色平静，内心却剧烈的波动起来。

    他不由抬眸，朝帝国公主看去，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如同磨砂：“殿下……”

    “再严密的防御，都有薄弱之处。”

    叶游倚在沙发上，虚拟屏的幽光在她的眼底浮动，她平静的：“因此，帝国的要塞堡垒，都有着极为严格的安保系统，以防要塞的信息泄露。”

    “一旦被获取了详细的设置结构，哪怕是黑礁监狱——”她抬起手，向前伸出，宛如要握住虚空。

    而视频之中，战舰如流光突入，每一次都精准的冲击防御线最为薄弱之处，“……也不过，是一堆没用的金属。”

    最后一道防线被突入，虽然因为关闭了警报，并避开巡逻队，但这个事实却还是让埃加德的心底发凉。

    “……”

    他没有说话，整个宴客厅静如针落，叶游站起身，鞋跟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把玩着手中的鞭子：“我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狱卒部队的巡游战舰……就是我驾驶的那一艘。他们出巡的原因，是要送一个罗尼家族的贵族回家。”

    “这名贵族……让我想想，啊，他是叫萨佩·罗尼。”

    叶游轻轻一笑，朝诺宁看去：“我记得……诺宁将军，还曾警告过我，要我不得对这位萨佩先生、黑礁狱卒部队的‘贵客’无礼。”

    诺宁的脸颊轻微的抽动，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一条青筋在他的额头隐隐浮现。

    “萨佩·罗尼，”叶游继续道，“他喜欢绘画，还喜欢探险。自从黑礁监狱开放之后，他就是黑礁星的常客。每次都会呆上好几个月，没错吧，埃加德？”

    “……是的。”

    “你知道吗，埃加德，”叶游直视着他的眼睛，“像萨佩·罗尼这样的普通人，哪怕是一个刚入门的感知型精神异能者，都能轻而易举的突破他的意识防线，读取他大脑里的任何情报。”

    她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而他在黑礁监狱的这几个月，已经摸清了大部分的地形特征。甚至因为他学过绘画，能够按照1:1比例，绘制出精准的地形图！”

    猛然间，叶游手中的军士鞭挥了出去。

    鞭身径直打在埃加德的身上，军官的制服瞬间碎裂，皮肤绽开，一道血痕从肩膀起直贯下腹！

    埃加德踉跄一步，差点被这一鞭子抽得跌倒。他稳住身躯。

    但叶游冷酷的命令：“站稳。”

    几乎是条件反射，埃加德的腰自动挺直，双腿并拢，摆出了站军姿的标准姿势。

    而下一鞭也紧随而至。

    ‘啪’，他前襟的扣子尽数崩裂，制服彻底散开，军士鞭几乎嵌入肉中，在他的胸肌上又留下一道极深的伤痕。

    “典狱长！”

    诺宁忍不住惊叫一声，一道鞭风袭来，军官连忙偏头，但脸颊还是被抽得火辣辣的疼。

    他不由惊愕的朝前看去，便见帝国公主正揉捏着军士鞭的手柄，平静的：“保持安静，诺宁。”

    “现在，埃加德，”叶游轻声道，“明白你的错误了吗？你所邀请的每一个贵族，都将成为一份活的情报！”

    所以她才会直接杀掉这个宴客厅里的贵族们。

    然而访问过黑礁星域的绝对不止这些人。

    “至于你们，”她敲打着军士鞭，“虽然我决定饶恕你们的死罪，但犯错必须要接受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到了，我也洗心革面，偷偷溜回来，重新做人了。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