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棋道可算 天道可测

阳自嘲地笑道：“大长老也认为我是那担负南衡圣龙气运的真命天子？”他心里暗骂什么真命天子?一群俗人，命运可算？天道可算？

    秦古轻抚长长的胡须，说：“就算老夫活了四个期颐，也不敢妄言殿下的将来几十年的气运，但当下形势，就如这盘天魔棋局，只有心思通明者才能算出来，相信殿下已经悟出来了。”

    李骁阳握紧拳头，咬紧牙齿，一时间犹豫不决。这棋局七零八乱，黑兵白卒千百纵横，昏天黑地，但他悟出了百般缭乱中的秩序，无论他是取黑子还是白子，无论黑方先行还是白方先行，他都赢不了，这是死局，无论下一步怎么走，都赢不了。

    但赢不了不是输了，只要退入天堑，步步以守为攻，黑白两道终是平局。

    秦古是在告诉他，退一步，可保住性命，若不顾后果的前进，无论选黑还是选白，都难逃一死。寓意是要他退回南衡，不要再向北冥进一步。

    李骁阳眯起眼睛微笑，看着秦古炭火似的眼瞳，通玄巅峰能活四个百岁，如果我是陆地神仙，能否活个千岁？或者没有丝毫修为的我，能不能活个百岁？

    “秦古大长老，活着那么久，是个什么滋味？”

    秦古收回微笑，微微摇头叹息，这孩子啊，和他爹一样固执，明知这一路险象迭生，也要求个九死一生？

    李骁阳低头再问：“秦古大长老，那冰原天霜洞，是否真的有可能帮到我？”

    秦古没有说话，但略微点头。

    李骁阳看到秦古点头，瞬时热血澎湃，瞬时站起来，又迅速跪了下去，做对秦古跪拜的姿势，男儿膝下有黄金？一生从未对别人跪拜过的他，一生只对别人颐指气使的他，这样就对面前活了四百岁的秦古跪下了？

    “我前世命短命苦，今世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帝王爵位，只求证道长生！”“求秦古大长老成全！”

    秦古再次叹息，自己到底是要如何选择，算了四百年，仍是算不到那虚无缥缈的天道。

    就算秦古是多大的辈分，也不敢受眼前的李王之子的跪拜，伸出双手去扶起李骁阳，说：“殿下，先起身。”

    李骁阳看到秦古亲手扶他，立刻起身。

    “殿下想要改那武试的名册次序？”

    李骁阳刚刚闷热的身体瞬间凉了下去，这长老为何连这件事也知道？除了禹都林我没告诉过任何人！

    秦古说：“禹都林也是个好种子，再加努力，定能跨过那门槛。”

    李骁阳一时无言以对。

    “此事容老夫再算算，过几日再给殿下答复，可否？”前面是李骁阳求秦古给点时间，怎么现在倒过来了？

    “多谢大长老！”“小辈打扰了大长老睡觉，实在是不好意思，小辈先回，不再打扰大长老休息了。”李骁阳作揖，退出屏风。

    当李骁阳走到门口，再向屏风后的老者深作一揖。

    这一局棋，一子未落，便知晓胜负，棋道纵横可算，但天道茫茫，可算？

    秦古坐回原位，继续观回眼前棋局，抚摸胡须微笑，百年来第一个看破此局，此子或许真是天命之子。

    李骁阳走出中枢殿，晨曦初露，朝阳的光照在脸上十分惬意，温和，这种温和让他想娘了，妈，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李骁阳才发现，殿外有五个人站在那里，是四个人押着一个人，那个就正在怕得喊娘的禹都林，李骁阳皱眉，这家伙怎么被抓了？

    四个长老等李骁阳出来，就放开禹都林，前一刻还在喊娘的他突然就纳闷，怎么莫名其妙就放了？

    李骁阳也是云里雾里，对走向中枢殿的四位长老礼貌一揖。然后走到被放开的禹都林前说：“你没事吧？”

    禹都林满头大汗，还是什么都不懂，本来以为被抓到是死定了，肯定要被困在牢狱里，或者得逐出师门，怎么现在就放了？“你看我，能没事吗？”

    李骁阳捧着肚子，仰天大笑。狗屁的真命天子！

    他这一笑，禹都林更不懂了，这小子难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