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呢?”韩晨阳也没当回事,起身随口问了句。
他都吃进去了,总不能吐出来吧。
“啊,瑾姐姐在楼上,”路画如释重负,连忙把盘子藏了起来。
她又纠正道:“是在楼顶,她说您回来后让您上去下。”
“楼顶?大半夜的跑楼顶干什么去?”韩晨阳本来要回房间的。
其实路画后面那句话是她自己说得,上官瑾可没有说让韩晨阳找她去。
韩晨阳也没有多想,来到二楼阳台,一跃而起,跳出几米高,落在了“人”字型的楼顶。
寒风徐徐,夜色朦胧。
上官瑾身穿一身夜行衣,梳着马尾,她一缕刘海随风摆动,酷酷的坐在琉璃瓦上,深邃而冰冷的目光凝视着远处的龙湖。
她好似与这冰冷的夜融为了一体,宛如这黑夜的主宰。
冷静,冷静的令人生畏。
孤独,孤独的令人生怜。
她散发着腾腾杀气,仿佛伺机而动的猎人,随时都有可能血光飞溅。
韩晨阳望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突然有些失神。
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上官瑾,回来了,但好似又与之前不同。
成熟了?
对,是成熟了。
这种成熟应该来自于重获新生,脱胎换骨后所领略的大彻大悟。
“小瑾瑾,想什么呢,找我干嘛呀?”
韩晨阳嘴里叼着个牙签,吊儿郎当的直接双手垫于脑后,躺在了琉璃瓦,望着星空。
上官瑾一愣,好似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寻声看着不远处的韩晨阳:“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找我吗?”韩晨阳平静的说道。
“路画说的?”上官瑾摇了摇头。
这路画越来越调皮了,好似到了别墅之后放飞了自我一样。
“嗯。”韩晨阳望着夜空的眼神有些飘散:“过来聊吧。”
上官瑾突然感觉到,韩晨阳好似也像变了一样,变得有些沉默了。
上官瑾迈出几步轻盈的步伐,便躺在了韩晨阳身旁,一起看着夜空。
她还是第一这么静静的看漫天繁星,也第一次感受到星空的璀璨之美。
她不懂什么浪漫,但她觉得此时却是人生中最浪漫的时刻。
就这么静静地,静静地过去了好久好久。
“在想什么?”韩晨阳咀嚼着牙签。
上官瑾平静而悠远的回答道:
“我在想,”
“我从三岁开始习武。”
“十岁进入古武协会。”
“十五岁母亲离世。”
“十六岁开始游走在黑夜之中,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二十岁撑起了风云武馆。”
“二十三岁的此时,我在想,”
“我在想,以前如此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晨阳悠悠的说道:“为了更好的活着,为了想要的生活,为了坚持与肩负,为了一口咽不下去的气。”
“你说得没错,我为了一口咽不下去的气,”上官瑾笑了,笑得有些凄美:
“我是一个别人口中的私生女,母亲去世的时候嘱咐我,不要记恨我父亲!”
“但是,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不记恨一个抛妻杀妻的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