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可以了吧?明大秘书长?”
明诚收起碗,躬身道:“遵命,明大长官。”说完施施然飘了出去。
明楼摇摇头,半躺在床上等着明诚回来。
一会儿,明诚拿着明楼的衣服走进了病房,走到床前递给明楼,“要我帮您换吗?”
明楼抬手一巴掌,抽到明诚的屁股上,笑道:“讨打啊!给我滚出去。”明诚嬉笑着溜出了房间。
中午,明楼悄悄探望了于曼丽,确认她已经度过危险期后,就坐车离开了度维斯先生的诊所。
车上,明诚低声向他汇报:“大哥,昨晚明台已经秘密离开上海,我让黎叔陪着他在苏州一个联络点里继续休养身体。另外,命令苏医生和程锦云保持静默,不得轻举妄动。”
明楼点点头,“明台这次受伤,需要一段较长时间的休养,就让他们父子两人好好相聚几天吧。至于程锦云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明楼明诚走后没多久,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也走出了度维斯先生的诊所,上了停在街角拐弯处的一部黑色的汽车,汽车很快就消失在街角处。
“流光如水戎马倥偬,转眼来已是二十年了,夫人啊!都只为金兵入寇神州陷···日常总随铁甲伴,宵来常倚马鞍眠···十月寒霜六月天,秋去春来年复年····”悠扬的歌声在整间茶楼里回响,听曲的三人各自肚肠。
“明长官,您今天吹什么风,居然请我听戏喝茶。”
“没事就不能请您喝茶听戏?”
“你少忽悠我,就你那德行,打小就是个表面正经,背地里使绊子的家伙。我可没少被你坑!说吧,今次又是什么麻烦事?需要我江湖救急?不会是和明台有关吧?”
“大哥,您可真是聪明!”
“少来,你这一夸准没好事情。我可听说,明台居然要行刺你?真的假的?”明堂试探道。
明楼不说话,喝了口茶。
“我一听到这消息,简直无法接受。我想不出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
明楼放下茶杯,不怒自威道:“能不提这事吗?”
“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你姐姐可是真的很疼爱他,你得赶紧想办法救他一命,否则,他能在女魔头汪曼春手上活几天啊?”明堂焦急道。
“明台死了。”明楼口气冷漠。
“谁?谁?你说明台怎么了?死了?”明堂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目瞪口呆,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救救他!”
“他落到日本人手里,我真的是无能为力。我现在不方便替他做法事,劳驾大哥,替我帮着大姐办了明台的丧事。”明楼神情疲惫,黯然道。
明堂见明楼脸色不好,也知道他内心不好受,要骂出口的话也吞进了肚子里:“你这官当得憋屈,不如回家和你姐做生意算了。免得战后被人以汉奸罪给处死了!”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现在上海经济的情况你也知道,一团乱麻,我再弃之不顾,这里人民的生活会更艰辛。我个人荣辱事小,国家安危事大。”明楼站起身,握着明堂的手道:“请大哥在白云观为明台打醮三天,然后和我大姐一起回苏州暂避一下风头吧。”
明楼说完,就转身往外走,明诚起身紧随其后离开了茶馆。
明堂伤心至极,瘫坐在椅子上,哭嚷起来:“我的小弟···我的小弟呀!”
哭声响彻茶楼的边边角角,过往的茶客和伙计们莫名看着他,窃窃私语。
哭了好一会,明堂才擦着眼泪,心中暗道:明楼那坏小子,明明已将明台掉包救走,还在我面前演这一出,当我是傻瓜啊!还是我的上级了得,不动声色就摸清了你和阿诚的底,嘿嘿!只是这个上级也太神秘了,每次布置任务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真是个厉害的角色!
明堂嘴中喃喃有词地离开了茶馆。躲在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瘪三,撅撅嘴拍着屁股消失在阴冷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