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同意对宋开战,那朕就要下令出兵征服宋国”。窝阔台说完,原本严肃的双脸渐渐露出笑容。
“合罕陛下,恕臣冒味,”一直站在一旁的镇海,这是突然插嘴说道:“合罕陛下,此等大事,还是应当先举行忽里台商议后,再做决定”。
“什么,朕乃全蒙古的皇帝,难道朕所做的每一项决定都经过忽里台,经过朕的每一个臣子都同意不成”,窝阔台非常不满地说。
“合罕陛下,举行忽里台是蒙古的传统,先汗在位时,每逢大事,便会举行忽里台与众臣商议。臣恳求陛下遵循蒙古旧制,不要妄信他人之言”。
“朕知道了,朕会举行忽里台的。你们都退下吧,阔阔出你留下”。
窝阔台等到岳父等人离开后,开口向我问道:“阔阔出,你告诉朕,朕能不能消灭宋国”。
“恕臣直言,有孟珙在,宋国不可图”。我如实回答道。
窝阔台听完我的话,坐在宝座上大笑说:“哈哈,阔阔出虽然朕平时很相信你的话,但朕这次偏偏就不相信你说的。即便朕这次不能消灭宋国,也要让宋国臣服于朕”。
十天之后,窝阔台便在和林召集宗室,将领们举行规模宏大的忽里台。除了塔察儿部外,忽里台上云集了从蒙古各地赶来参加的人们。大家都安静坐在座位上,望着坐在宝座上的窝阔台。谁都知道忽里台,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大家都不敢发言,等待窝阔台的发言。
窝阔台从宝座上站起来,大声地说道:“自先汗开创蒙古大业,已有四十年,现在中原、高丽、西夏、西域皆臣附于朕,唯独宋国以东南一隅,尚不肯臣附。朕准备亲自去讨伐长生天的敌人,众卿认为如何?”。
大家都各自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都不敢发言。连年的战争都让大家损失惨重,好不容易迎来了和平,都希望借此机会好好休整,不想再卷入新的战争。
这时,只有塔思站出来,向窝阔台说道:“臣的家族世受圣恩,今天正是回报陛下之时,臣虽驽钝,愿仰仗合罕天威,为陛下扫清敌人,又何劳陛下您亲赴险境”。
大家都面面相觑,都不敢发言反对,也不主动表示赞同。我见大家都不敢站出来出来反对,没有办法,我站出来反对,我也知道反对是没有用,而我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退而求次,尽量拖延战争的发生。
“合罕陛下,容臣斗胆说一句,陛下您的万安宫至今尚未竣工,若此时陛下您再对东南再起兵事,那万安宫的竣工就可能会变得遥遥无期。陛下您何不等万安宫竣成之后,您再讨伐东南,也好让蒙古休整一段时间后,养精蓄锐后再扫平东南”。
在座的大家都点头以示同意,岳父也站起来说道:“合罕陛下,所谓‘出师必有名’,不如陛下您先遣一使者到宋国,谴责宋国背盟,看宋国人是如何答复的,而后再遣大军征讨”。
“众卿,你们意何为”。窝阔台问道。
“臣等同意吾图撒合里的建议”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回答说。
“那就命塔察儿把敌人逐出河南即可,不用再南下进攻宋国。先遣使者去宋国,谴责宋国人背盟,等待朕的万安宫竣工。万安宫竣工之时,便是发兵伐宋之时”。
“朕乃蒙古的合罕,自当代行长生天的旨意,扫平天下,让蓝天之下的土地尽为朕所有,让长生天降临这世上的每一个角落”。窝阔台在忽里台上雄心勃勃地说道,仿佛就是看到这个世界已为他征服一样。
别迭立即站出来,跪在窝阔台面前大声说:“苍狼与白鹿的后裔必将在长生天的庇佑下,在伟大的合罕陛下的统治下,去打败长生天的敌人,征服整个世界。伟大的蒙古合罕万岁”。
我们大家也纷纷跪倒在窝阔台的面前,山呼道:“伟大的蒙古合罕万岁,臣等定竭尽全力,为陛下,为黄金家族,为蒙古尽忠“。
诚然伟大的帝国,它需要在无数的战争中锻造;它那无上的权力,更需要无数的胜利来捍卫它,但这并不能代表这就是一切。这世上最伟大,再强大的国家,就正如同“强梁霸道终覆灭,好似风中尘土扬”一般,终会有倒下的一天。
这世上再伟大的君主,即便他拥有整个世界,能拥有这世上所有的财富,却不能拥有永远。也终究会像一个人一样死去,去往他该去往的世界。
会里台结束后,我刚从忽里台会场中走出来,就被岳父叫住道:“阔阔出,你这是要去哪里”。
“岳父,现在忽里台已经结束了,已经没什么事了,阔阔出自然要返回自己的封地,回到自己的家中”。
“那正好,阔阔出,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夏希了,我就随你一起回家去见夏希如何?”。
“岳父驾临舍间,阔阔出自然是非常欢迎岳父大人您,想必夏希也会非常高兴的”。
“那好,那我就去你府上打扰你们了,顺便去见见夏希”。
“岳父,您这是说的哪里话,阔阔出是您的女婿,哪有岳父去女婿家说打扰的。不过,夏希真的是非常想念岳父大人您的,要是您突然出现在夏希面前的话,夏希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我们现在就走吧。对了,阔阔出,你就不要骑马了,和我一起乘马车吧!我正好有话想对你说”。
“是,岳父大人”。我恭敬地回答说。
就这样,我和岳父共同乘坐在一间狭小的马车中,马车缓缓地向我家驶去,脱脱和岳父的护卫们则骑马随马车缓缓前行。在这拥挤的空间中,我和岳父紧做在一起。我可能是长年骑马的缘故,不太习惯乘马车,我有点受不了这马车的颠簸,也有点受不了马车的拥挤,毕竟我还是和岳父一起乘坐马车。
不知为什么岳父一进入马车,脸色就变得异常沉重,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和我说似的,使得这仅有我们两个人乘坐的马车里气氛特别沉重。岳父首先打破这沉重的气氛,对我说道:“阔阔出,我们总算是为蒙古,为宋国争取到了和平,虽说这和平是短暂的”。
“是啊!恐怕以后江淮将再无宁日。兵事尽起,宋国百姓就要遭殃了”我非常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