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婉是被德顺一声“陛下”惊醒的。
她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只是望着顶上的纱帐,脑子一片空白。
德顺大概是看她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
她这才转头看了眼德顺,皱着眉道。
“何事?”
“沈少傅求见。”
她思索了一下,眉头皱得更深,又问了一句。
“何事?”
之前问的是何事唤她,这回问的就是沈少傅求见所为何事了。
“这奴就不知了。”
“让他在外等着,伺候朕更衣。”
“是。”
……
自萧君婉重生,已有三天了,她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重新活了过来,而且回到了自己初
登基那段时间。
她至今都会半夜惊醒,梦里是她死前的最后一幕。
冰冷的剑刃刺入她的心口,比剑更冷的,是那人的眼神。
她永远忘不了,前世她眼里最后的景象。
他无动于衷的站在外围,冷漠的看着她倒在血泊之中。
萧君婉想到这里,手不自觉的握紧。
修剪得宜的指甲嵌进肉里。
没有血流出,只有痛让她清醒。
沈书陌,这一世,我也一定要让你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
萧君婉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
德顺忙上前,想问问是否有事。
就看到萧君婉硬生生柔了表情,挽起一个亲和的微笑,才又举步走出去。
德顺看到这一幕,震惊之余,忙退后几步,低下头,继续跟着,走了出去。
……
萧君婉快到御书房的时候,就远远看见站在门口的那个身影。
她的表情僵了一下,但还是快速调整好,走上前去。
沈书陌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萧君婉都走到他面前了,他都没有发现。
还是萧君婉先开了口。
“沈卿,有何要事,大清早就扰人清梦啊。”
萧君婉说完,看见沈书陌猛然抬头望向她。
她冲他笑得更柔和了一些。
不过并没有等他回复,而是侧了身,绕过他,当先走进了御书房。
沈书陌自然也是立马跟着进去了。
萧君婉直到在主位落座,才正眼看沈书陌。
“沈卿,何事一定要在这休沐之日前来啊?你可要好好说说。”
沈书陌先给她行了礼,才接着说道。
“陛下,臣为三月后科举之事而来。”
“哦?”
“臣建议在科举中增加女子可参加之规则。”
萧君婉一听,眉头就皱住了。
她记得前世这事可是她提出的,甚至遭到了各大臣的反对。
而沈书陌当时是未置一词。
她一直以为他是站在她这边,才一言不发的,后来才知道,他不过是坐山观虎斗罢了。
而这一世,他却来主动跟她提这事,是为什么呢?
是她重生了,所以造成其他的事情也开始发生改变了吗?
难道她忘了提出这件事情,所以他怕事情生变,来提醒她了吗?
可是虽然她确实忘了这件事,但是她记得好像不是在这之前提的啊。
似乎还要在后面一些时候,她才提出的。
那难道是她近来变化太明显,被他看出什么了吗?
其实也无怪萧君婉如此忐忑。
主要是沈书陌从不曾来找过他,更何况是大清早就来了的呢。
以前,从来只有她去找他,缠着他的时候。
萧君婉垂目掩去眼里的悲伤。
抬目时已又换上了那幅笑脸。
“沈卿,就为了这事,大清早前来?哎,这也未免太……大动干戈了吧。”
萧君婉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摆明了是不相信沈书陌的说辞。
沈书陌沉默了一下,就跪拜了下去。
这是沈书陌第一次跪她。
他从来不曾跪过她,一是他当着少傅之名,帝师自是尊崇,二是,萧君婉免了他的跪拜之礼。
因萧君婉钦慕于他,这是阖宫上下,每个人都不宣之于口的公开的秘密。
萧君婉一看他跪了下去,就不自禁的想站起来,不过被她努力克制住了。
“少傅,这些虚礼,朕早就免了你的。”
沈书陌没有理她,反倒是深深的将头也磕了下去。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沈书陌居然有事求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萧君婉咬牙,强自镇定。
“少傅,有何事,直说便是。”
“臣恳请皇上立皇夫。”
萧君婉这回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声音也拔高,变得尖利。
“什么?”
不能怪萧君婉这个反应。
因为前世时,很多大臣都在上奏折谏请萧君婉立皇夫的时候,只有沈书陌一直是漠不关心的态
度。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要立的皇夫,只有他一人。
可是偏偏他一句话不说,不反对,不促成。
萧君婉又实在太过于喜欢他,也是她自己太自以为是,以为沈书陌迟早是她,所以就不想也觉得
不用强迫于他,这件事也就一直这么拖着了。
萧君婉在他面前倒是明里暗里提醒了很多次,只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罢了。
而他现在居然主动说让她立皇夫,是什么意思呢?
这皇夫的人选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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