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掐着右手,好像它痛点,就感受不到其他地方的痛了一样。
后来,沈书陌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大概是昏过去了吧。
反正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
沈书陌起身,面无表情的披衣梳洗。
右手已经彻底抬不起来了,连动一下都不能,不是像往常的动一下,会疼,而是一点力气都
没有,就像是死物,不归他控制了。
没事,反正不归他控制的,也不只一样东西。
他连早饭也没吃,就静坐在屋里,等着时间,算着差不多早朝结束,那人也吃过早饭了,才起身去宫里,准备辞行。
底下的人看他要出来,才慌慌忙忙准备起来,跟着他。
进宫的路不远,但沈书陌却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就像当年抱着她走上城墙一样。
沈书陌,是你先对不起她的。
你现在做这番姿态做什么?
那时候,他是这么问自己的,现在亦如此。
看来,总是他对不起她。
他总是……对不起她啊。
……
宫人传报说,驰王爷请求拜见的时候,萧君婉愣了一下,还是快速让人下去请了。
沈书陌一见到萧君婉,就跪了下去。
他右手不能动,只能左手平放在地上,磕了头。
萧君婉被他这弄得都些呆滞,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保持端坐的姿势,擒一抹亲和的笑,端得是个仁君的模样。
沈书陌却并没有看她,他头垂着,眼睑也低垂着。
“臣来向陛下辞行。”
萧君婉起了些恶劣的心思。
“驰王爷,怎么这么急,不留下喝朕一杯喜酒再走嘛?”
她不理会他臣与陛下的称呼,还是叫他驰王爷。
这在沈书陌听来,就是要彻底忘记他的意思。
他本来以为自己做了充足的准备,应当是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心还是揪了一下,手还是忍不住捏紧,紧得连修剪平整的指甲都能戳破他的手心。
但是也可能就因为这,让他能平静下心绪,用平稳无波的语气说。
“楚越国中事忙,臣还是速速回去的好。”
这话一听就是谎言,他一个闲王,事再忙,又与他何干。
可是萧君婉愣是装着自己没听出来。
“那朕就不留驰王爷了。”
沈书陌突然有些想笑了。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无比苍凉。
“萧君婉。”
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却让他连这笑都僵在了嘴边。
那是裴云晔的声音。
他可以直呼她的名字,而且不经传唤就进来嘛。
这好像是以前自己的特权。
但是自己一向不用而已,偏偏要恪守着什么君臣之礼。
真是后悔。
……
裴云晔是怒气冲冲冲进来的,门口的人根本拦不住他。
他一进来,就吼了一句萧君婉。
沈书陌要是回头望一眼的话,就会看见那些手足无措的宫人侍卫还在旁边。
萧君婉自然是看见了,她轻轻示意让那些人下去。
裴云晔本来来的时候那个气啊。
萧君婉那个混蛋,居然只给了十几个暗卫,就说给了他一半,他信才有鬼。
他可是真的把楚越里所有人都挖出来给她用了,连可能只是用来探听消息的人都告诉她了。
她居然就这么回敬他。
不过,他一进来,看见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他突然就又不气了。
这不还有个被她玩的更惨的嘛。
他算明白昨天德顺的心态了。
遇见同病相怜的人就像是遇到了知己般让人顺畅啊。
他开口说。
“沈……”
结果被萧君婉的眼神一瞪,忙拐了个弯成了。
“沈驰王爷,怎么在这啊?”
沈书陌再狼狈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看他今天这身也绝对考究的装扮就能知道了。
所以他听到裴云晔的话时,只是微微抬了头,笑了起来。
“本王是来辞行的。”
一个跪着的人说着本王,着实让人觉得怪异。
裴云晔自己心里也被萧君婉弄得不舒坦呢。
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奚落别人的好机会。
“驰王爷,怎么走得这么急啊,不留下来喝杯喜酒?”
沈书陌笑,这么快就有默契了啊。
自己和萧君婉都没有这种默契吧。
其实沈书陌不知道,恶劣的人说话都一样,往人心最痛的地方下刀。
谁让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呢。
两人不就一下子都找到了他最痛的地方。
沈书陌最后还是笑笑,却是站了起来,回了一句。
“国中事忙,本王早日回去较好。就在这和夏皇……夏皇夫,告辞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了。”
沈书陌说完,就走。
两人也都没留他。
他们自己正在眼神交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