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不变。在下佛号超然,少小即有皈依佛门之愿,如今愿遂也。佛法者,理寂者万古,迹肇于中世,渊源浩博。贫僧愿春风为欢,香月为邻,茫然彷徨乎尘垢之外,逍遥乎无事之业,不再过问尘事。阿弥陀佛!”
“贪生怕死。”江大明望着超然法师飘然而去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臭和尚,不敢面对现实。”
……“山水甚绿,无有船桥,有人欲从此岸到彼岸,结筏乘之而渡。至岸讫,作此念:此筏益我,不可舍此,当担戴去。于意云何,为筏有何益?比丘曰:无益。佛言:若人与此筏还在水中,或于岸近,舍去,云何?比丘曰:有益。佛言:如是,汝等长夜说筏喻法,欲使舍弃,不欲使受。若汝等知我长夜说筏喻法可以舍是法,况非法耶!”
超然法师俨然把柳三棉当作他从前的释门弟子一样,叨叨絮絮地讲一番人要自然会妙,物我合一的道理。人身只是苦海渡筏,只有归真反璞,地之生为呼吸,山云之蒸同天地之息,精骛八极而心游刀仞,万变不离其宗,才能超脱红尘,最后舍弃人身之筏,让洁净的灵魂青云直上。
柳三棉和罗兰登上出租车。
罗兰很留恋地从车窗望一眼夕阳下的圣泉寺,她笑了笑对柳三棉说:“和尚是不敢面对现实逃避凡尘呢,还是真有慧心妙根自甘寂寞?”
“不能说他不敢面对现实,他们苦行孤诣是有所指的。”
“人……真是个怪东西。”
“怪就怪在人类现在还是童年,却要把自己装扮成老于世故。祖先都是成熟的吗?罗兰,我总感到你的温柔下面藏着许多苦涩,你还小,开始思索人,社会,自然,宇宙了吗?”
“世事轮回,如白云苍狗,生命是一场悲剧,人类只是一场绵亘不断地挣扎。”罗兰的声音有些苍凉,“而已而已。”
“你还小。”柳三棉的声音低下去许多。
“是吗?”罗兰漠然地望柳三棉一眼,把目光移向车窗外。崎岖的山路上三三两两的游人正乘兴而归。司机按一下键,费翔唱起“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不要把残缺的爱留在这里,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不该有你。”司机好象觉得没劲,换上美国摇滚歌曲迈克尔的《犯罪高手》,车子呼啸着下山了。山脚下的跑马场有几个人在打架,围观的人群不时地发出叫好声。射鹿湖。残阳把湖水染得桔红,金色的柔光正荡漾着。黑桑树街路旁的法国梧桐傲慢地把枝叉刺向惨淡的秋空。罗兰下车后对车内的柳三棉说:“是否去到咖啡馆坐一下。”
柳三棉说:“我正准备承包你们家的咖啡馆。”
罗兰摇一下头微笑着说:“有我在你是包不成的。柳三棉哥,你和我好,不会是为了取悦我想包我们家的咖啡馆吧。那样的话,我会很失望的。其实,我也知道夏星对你是真心的,我也能看出来你对她也并非十心十意。当然,我并不是说你对所谓的爱情不专一。人嘛,有时候细想一下,也就是那么回事,十全十美的爱情是不存在的,况且,我们都不太相信爱情童话。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倒是可以考虑是否让你当这个咖啡馆的老板。我们家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咖啡馆是我主张经营的,我还想靠它给我攒足去国外留学的费用呢。”
车子开动了。
黑桑树咖啡馆被抛在车后。
太阳不太情愿地沉进山凹。
那天,柳三棉回到市报社后便一口气爬上五楼,打开门,扑倒在床上昏然大睡。次日是何茹的写作课。何茹对现代文学穷极幽深,研核几微。数年论文专注邮寄出版社,但出版社要赞助,即将靠岸的船搁浅了。何茹最近的情绪不太好。柳三棉想避开她。柳三棉到进修班报个道,便躲进图书馆。馆长江大明说:“今天是有课的,柳三棉,你怎么不去?”柳三棉指一下太穴说:“头有点痛,想看一些书。”展毅走过来,大大咧咧地说:“柳三棉,快去放映室看罗孛迪的的教父。看见你小子走进资料室,是苗小莉让我来叫你的。”“武娟在吗?”柳三棉知道展毅正在追武娟。
展毅点一下头,柳三棉忽然觉得不知为什么不点怕见武娟,想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进放映室。苗小莉正和一个镶满假牙的人谈笑风生,几个姚黄魏紫的女人都在贪婪的吸着烟。柳三棉坐下来,苗小莉很老练地从烟盒里弹出一支摩尔烟,用挑逗的目光看着柳三棉。几个女孩子不耐烦地叫苗小莉快些放片子。武娟站起身不屑地望柳三棉一眼,气呼呼走出门,展毅急忙跟着追了过去。屏幕上英俊洒脱的罗杰摩尔开始粉墨登场,他走几步之后,甩手就是一枪。定格。枪管里爬出一个穿比基尼的女人,在枪管上很洒脱地做一个平衡木的动作。然后是水下裸女很妩媚地戏水。
几个女孩子叫着不够意思要看A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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