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QQ聊天

，你很器重我，你拿我当一回事。至今我没有进大牢房，真的很感谢你。但我也是一个人，一个男人。我不想苟且偷生，也不想给人家当狗使唤。这世道，太没有意思了。我知道纪念碑不是为我这草木之人立的，我知道的。但我要活得充实，你对我说过一句话：人固有的欢乐我都要有。这些年，我虽然是个村长，可我有钱，真的有好多女人在拥着我睡觉。她们需要钱我需要的是肉体。为了我的需要，我活下来。这些年我拼命地堕落，参加铁笛帮，杀人越货，玩弄女性。只要对方愿意，我有的是钱。我在享受。我越来越发现自己是个胜利者。她们有的是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有的是大学生或待业青年，南方来的北方来的还有准备出国留学的。后来我都玩腻了。静下心来，我还是空虚，行尸走肉一样。废物一个。又一次见到朱槿，我才知道这是我未完成的愿望。早些日子从北京回来，我向朱槿摊牌时，她凶狠地打了我一巴掌。这更刺激了我的欲念。我发誓一定要占有她。死的活的都要。这些天，我用朋友的出租车连续几天把她追疲了，但她还是不让步。我每天盯着她，缠着她。她说她活得好累，想死。我笑着对她说，我会成人之美。于是，今天……。柳三棉。你不要靠近我。柳三棉！你想干什么？不要靠近车。”

    “你这个混蛋！”

    “我是混蛋。柳三棉，你站在那里不要动。你也不是正人君子，如果你问心有愧的话就不要朝前走，不要靠近我。”古风边说边打开车门。柳三棉稍稍愣神，出租车已经轰然启动。柳三棉猛地意识到什么，跃身腾起，扑向车门，抓住方向盘。

    “古风，把朱槿留下。”朱槿安祥地躺在车座上，墨黑的秀发，雪白的面孔，那双鹅绒般的娟秀的眼依然默默地望着柳三棉。红风衣里婀娜曲线还是那么迷人，丰满的胸部似在颤动。只是嘴角上挂着一种凄惨的笑，不禁让人想到那是一种被人遗弃的孤独感或是一种迷茫的惆怅感。柳三棉觉得朱槿想说什么，眼前叠幻出朱槿啸叫着扑向他的身影。柳三棉把手探向朱槿。啸叫一声把朱槿拽出车外。柳三棉分明看到古风在帮着他把朱槿朝车窗外推，然后，古风便绝望地对柳三棉凄然一笑，把出租车轰然一声开下悬崖，坠进了深深的皇藏峪。

    柳三棉抱着朱槿呆若木鸡地立在那儿，他很想随着坠进悬崖的车子一块沉进山谷，但两条腿却象灌了铅一样不听使唤。过了许多，柳三棉依然是恍若如梦，他很想听到听到山下有一声暴响传过来，但总是听不到。他觉得电影里都是这样的，车子坠毁时总是要有一声爆响，但是，又过了许久，他还是很失望，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四周静悄悄的，静得让人感到这个世界有些不真实，一切仿佛都是在梦中。柳三棉望一眼怀中的朱槿，隐隐地感到她不会死的，不会，她还有许多话要给自己说，怎么能就这样说死就死了呢。是个梦吧，一定是个梦。他有过类似这样梦的经历：有些结局他不想看到时，他会在朦胧中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要醒过来，要回到现实中来，于是，他也就真的从恍惚中醒过来了。柳三棉宁愿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很想用意念唤醒自己，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声闷雷般的爆炸声，他觉得头脑一阵轰鸣，便电击般的一阵眩惑晕倒在地。

    寒冷的月色。泻泻的雪意。

    ……泻泻的雪意，寒冷的月色，柳三棉的意识中忽然升腾起一个补洪涛淹没的伊甸园，那里有一棵黑桑树，树洞里有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孩。……梨花湾那片少女的原野上，有一双含烟飘雾的眼。……焦黄的硝烟打着卷儿，血淋淋的人头在狞笑，抛散的内脏和零乱的肢体令人胆寒心悸。燃烧的森林，沸腾的岩浆，诱惑着欲望的火舌。一片绿叶蒙蒙间，朱槿若有所思地极目远眺，黑瀑布似的秀发随风散逸，藕荷色的连衣裙薄薄透透。柳三棉扑向朱槿。一阵汹涌的波涛，朱槿朦朦胧胧的眼神不见了。……黑绒幕下有一片神奇的海，海上有一个岛，岛上有一棵树，树下一片殷红。黑桑树上绫绢殆荡。历史变得轻悄悄的。柳三棉似梦非梦想着眼前的一切。朱槿没有死。柳三棉分明感觉到了朱槿在他怀中蠕动了一下。人，为什么要去想着死呢。柳三棉突然觉得古风也似乎不是去死。那是对死亡的崇拜，那是从痛苦走向慰藉，他能在临死前把朱槿从鬼门关里推出来，那不正是从悲惨的深渊升腾出新的生命期望吗？

    人，也许只有饮尽精神的悲悲愁愁，才能啜尝生命杯底的甜蜜。

    朱槿和古风的去世，使柳三棉好长时间都有一种使似梦非梦的感觉。少时，曾在黑桑树下那样无忧无虑，长大后各奔东西。一个是自己少时艳慕的女友，一个是少时无话不谈的总角之交。

    有时，柳三棉会徘徊在二人墓地许久，那一种情愫是一种真情实意的流露。柳三棉很想找王社倾诉，很想敲打一篇稿子，嬉笑打骂于文字间，作为一种倾吐，也是一种宣泄，但更多的时候他木然地坐在电脑边只是默默地抽烟。过去那种种美好的意像在头脑中闪现，想起来就心情怡然。柳三棉不想让自己总处于压抑状态，手头的工作要做，全身总处于紧绷状态，整个人疲乏劳累精神萎靡，深情倦怠，毫无生气。

    QQ聊天的时候，柳三棉有一种发泄的快感，聊的兴起，便约女网友相见。吃饭，睡觉，一块出游。便更多的网友是网络中的文字和电话里的声音大相径庭，于是掉头走调，伤心地离去。他想，这就是著名的“见光死”吧。赵婷凭空消失了，柳三棉告诉自己网络中不真实的东西很多，只是那份懵懂的情愫绕然心间，美妙的感觉固然是有的。美女的东西想忘忘不掉，不想又缠思绕，那份相思苦是难熬的。和叶云儿还有李冬子间的欢愉是短暂的，漫漫长夜又是孤独寂寞地想念。刻苦铭心固然是好，可是背后是艰辛难熬的岁月。

    柳三棉自嘲不要如此情愫柔弱，伤人伤神伤心，那是久难治愈的内伤，伤及五脏六腑，剧痛难忍。面对和赵后礼副市长之位的竞争，处于情愫的暧昧中不能自拔，这是很危险的。柳三棉告诫自己，要振作起来。

    孤影展转难解情愫，梦回西厢几度，又是一种淡淡的情愫萦绕在心头。

    在墟城郊外的原野上，柳三棉象一匹受伤的狼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