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的气流声直刺耳膜,眨眼间矛头周围形成了一个急速旋转的涡流,就如脱困而出的水龙般。
那名传令兵听到蒙古勇士的冷哼声,心头巨颤,拨马就往回跑。然而水龙却电射而至,轻哧一声,犹如撕破一块烂布般地,就洞穿了传令兵的身体,传令兵哼都没哼出一声,便坠下马来。
长矛的余势未尽,尖啸着、旋转着,带着传令兵被矛头搅碎的红红白白的内脏,又插入了五丈外一名长枪阵士兵的身体,那兵丁惨叫一声,被矛头带着飞出丈远,又重重的摔到地上,溅起了一片血水。
一名指挥的明军百户官怒吼一声,手中的长枪朝那蒙古勇士直扎而至,那名蒙古勇士的身形顿得一顿,明军百户倾尽全力的一击好似终于稍锉了他的锋锐。
但只是一刹那,那蒙古勇士有若实质的气劲再次升起,长啸一声,闪过明军百户的一枪,反手握住,一挺一抽,明军百户的双手就如火燎灼烧般的疼痛,长枪不由自主的脱手飞出。在他惊骇的目光中,长枪打了一个旋转,那枪头竟反朝着他飞扎而至。
就在那名百户官闭目待死之际,一支尺长的令旗飞射而到,将将把那长枪的枪头击偏。而令旗的余劲更是古怪的大得惊人,那名蒙古勇士只觉双手如电击般的巨震,长枪再也把握不住,同样脱手飞向了数丈之外。
小小令旗,威力如厮。蒙古勇士慌忙转过头颅,瞧看令旗到底是何人所发。只见一名英俊的书生模样人静静的站在他的三丈之外。
那名蒙古勇士知晓,明军主将多有文士幕僚,他们既是明军主将的智囊,更掌握有一份不小的权力,如能斩杀得他们,必得使明军主将肉痛不已。
思毕,那蒙古勇士不由吐气开声,飞身一拳向着那书生模样人的左面击来。却见那人左手一挥,气浪如风,舞狂沙龙,两人中间的雪地上立即呈现出一道深半尺,宽一尺的雪道。
雪雾腾起一道疾劲的气流,“哧哧”有声,声势雄浑若巨马奔来。那蒙古勇士立觉似有一堵高墙向着自己压来一般,无奈之下只得向旁跃开。
腰间的弯刀出鞘,蒙古勇士怒叱一声,三道弯刀的刀气凭空斩出,第三刀后发先至,撞在了第二刀的刀劲之上,方向立即改变,第二刀经过第三刀的汇入,更加速向前,又撞上第一刀上。第一刀不但改变了方向,速度与威力更是大增。
那书生冷哼一声,万没有想到,区区蒙古一部的前锋军中,居然还藏身有一名用刀的宗师境高手。若无自已,趟若被他闯入了明军各个小战阵中,只怕再精锐的明军,也要伤亡惨重不可。蒙古骑兵再乘机冲阵,已军定然大败。
那书生向后退了一步,右手幻化出无数气流,左手更在身前缓缓的划出一个半圆,周围的气体有若实质一般,所有的刀气都向中间汇来。并随着他的双手不断旋转,又在旋转之中力竭,最后颓然无影。
而那蒙古勇士右手的弯刀,却丝毫不停,继续向着岳不群的喉头斩来。在四周官兵的惊呼声中,劲风嘎然而止,弯刀上的寒气激得岳不群的脖颈上肌肤冒起阵阵寒栗。
然而弯刀却再也逼近不了半分的距离,因为那书生已用区区两根手指,就死死的夹住了那柄杀气凌人的弯刀。那书生睁开双眼,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
高挺的鼻梁,显示出其人坚毅的性格,刀削般的面容,使他显得说不出的刚强,只是一双似若孤狼般的深邃双目,透出一股狡猾而又恶毒的心肠。特别是他那有些微微发驼的背部,令人十分的注目。
“你应该不是蒙古那边的人,你到底是谁?”清朗的声音冷冷的问道。
那名蒙古勇士不答反问,有些惊疑的问道:“太极拳?莫非你是武当派的高手?”
那书生似乎想起了什么来,不由微微一笑:“你的刀招,我似乎见过,唔……对了,‘塞北天星’岳北寒,你应该是岳北寒的弟子,塞北明驼木高峰吧。”
那蒙古勇士双眼一凝,有些惊骇的松手退后,问道:“你是……杀我师父之人?岳不群?呵呵,人传华山君子剑乃是天下间少有的顶尖高手,今日一见果真英雄非凡,我木高峰能死在阁下的手里,没有什么可以报憾的了。”
岳不群朗声大笑:“我本以为你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却没想到你竟能置生死于度外,好,好,你可比你师父强多了……”
话音未落,木高峰突将头腰一低,一道黑水骤然奇袭而至。岳不群的面色一沉,早就料到了他这一招了。长袖一挥,衣袂画圆,一股太极劲道将那股黑水从头顶旋转一圈,又转而射入刚刚抬头欲逃的木高峰口中。
毒水入喉,木高峰双目圆睁,急急趴伏于地,伸出双手一阵急扣,却怎么也扣不出来。
他真的是万分的后悔,原本能够纵横塞北逍遥自在的,可他却偏偏因为神木堡吴氏的商队从不给他劫掠的机会,从而深深忌恨之。
今日潜入到蒙古军中,本想借蒙古人的兵马,打破神木堡,为自已一雪私愤,却不想会在此地碰见了杀死他师父的高手,华山派君子剑岳不群。
此人不但武功奇高,手段也太过狠毒了,抬手间便要了自已的性命。
木高峰毒气攻心,双目无神的望着走回帅位的岳不群,扑嗵一声栽倒在地。又在地上颠了几颠后,侧翻在地上,漏在外面的双眼如同死鱼一般向外鼓着,眼见是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