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戚老爷子的泡茶功夫不怎么好。
“到时候我给您泡,您尝尝我泡的茶。”
哎呀呀,不得了啊,年纪轻轻,这会的可不少呢。
十一月份的月考很快就到了,月考前的几天,陆佳意就已经顺利学完了史政生三门课,开始学数理化。
重头戏来了。
陆佳意就是在正式学数理化的时候,彻底认识到了他所面临的危机。
因为他发现,学语文啦,史政生啦,主要靠的都是记忆力和自身才学,对他来说上手是很容易的,但数理化,完全是另外一种思维模式。他简直都是懵的,参数方程是什么东西,二次函数,圆锥曲线又是什么东西?!
他当初考进士,只考进士科啊,他倒是知道也有人学《九章算术》啦,《算法统宗》啦,但是他进士科不考这个,他并没有学啊,他数学就会一些基本常识。
更不用说什么物理化学啦,他连烧杯,容量瓶,锥形瓶都是干嘛的分不清楚,什么电解质什么有机化合物,还有那些化学方程式……物理就更不用说啦,万有引力?速度加速度?机械能??法拉第电磁感应???!
陆佳意简直是震惊的。
他平时上课就觉得云里雾里,以为是自己还没有开始学习的缘故,也没有放在心上,一开始着手学习,才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座累死也很难爬过去的大山。
他懵了,这种情绪极大地影响了他即将而来的月考。因为他发现他自学了三四天,竟然还是一头雾水,完全没有学史政生的时候那种循序渐进的顺利感了。
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恐慌过,就是突然觉得好难,一下子失去了信心,人一知半解的时候,反倒比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更迷茫,畏惧。
陆佳意趴在书桌上,铅笔芯都被他按断了。
戚杨看见了,就拿过来给他重新削铅笔……他自己连铅笔都削不好。
陆佳意突然觉得自己好笨啊。
他看了戚杨一眼,戚杨做什么事都很认真,铅笔给他削的光滑平整,削完了递给他,继续看自己的书。
看了一会,察觉陆佳意还在看着自己,他就扭过头来。
陆佳意就说:“看到哪里了?”
戚杨还在看语文书,就给他指了一下,是韩愈的《师说》。
陆佳意往桌子上一趴,枕着手背,眉眼略有些疲惫,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声音也是沉的,念完了,他就闭上了眼睛,好像很累的样子,戚杨就拿了他的训练服出来,给他垫在桌子上。
陆佳意就趴在戚杨的衣服上睡了一会,鼻息间都是戚杨的味道,缓解了他的疲惫。同桌了这么久,他们对彼此的味道都很熟悉了,他很喜欢戚杨身上的味道。
好像是大话说早了,别说带着戚杨考大学了,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学,或许都是个问题。
他这样想着,一条腿就搭在了戚杨的右腿上。
他都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所以戚杨大概也习惯了,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也是很偶然地发现,这样一条腿搭在戚杨腿上,用这样奇怪的姿势略斜着身体睡,更舒服。搭的久了,彼此的体温暖热了衣服,有一种无法言明的舒适感,不单是肉体,还是心灵的,很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