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几个工匠走近了一看,才发现他们原先以为的青年,其实还是个少年郎,还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们一边把调派的公文拿出来,一边心里面嘀咕:这贵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这又脏又臭的地方怎么能待得住脚?
屠浩查验了一下公文,核对了一下信息,点了点头对带他们过来的青年说道:“带他们去工棚那里领装备,东一条的那段河道还缺人手。”
京县这边的河道太散乱,并没有什么正式的名字。屠浩正式施工前,就简单粗暴地把所有河道按照方位和分段,标记了东一条、南二条之类的名字。
年轻后生听到吩咐,立刻就招呼着工匠们跟着走。
他们倒是还想和屠浩说两句,无奈又有人来找屠浩,见屠浩很快就走开了,只能跟着年轻后生走,一边说道:“不知道这位小郎君怎么称呼?”
年轻后生倒也直爽:“我姓屠,家中行三,诸位叫我一声屠三就行了。”
工匠们一听,顿时就明白了这位竟然还是屠夫子的族人,怪不得刚才见面的时候那凶相……反倒是屠浩这个亲儿子看着倒是不那么吓人。
“原来是屠三郎。”年长的工匠笑容和蔼地和屠三套近乎,又说道,“你看咱们刚到这里,行李都还在手上,是不是让我们先到地方安顿下来?”
他们说是工部的工匠,地位在工匠中间算得上是挺高的了。尤其是最近几年来,工匠的社会地位也逐年提高,在一般百姓中间,他们还是挺有面子的。
不过工匠的收入水平,其实依旧不那么高。他们来的时候连一头驴子都没有,全都是靠着自己一双脚走路过来的。他们早上出发,到现在又累又饿,甚至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难道这就让他们上工了吗?
有几个人心里面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就和那年长的工匠觉得不妙一样,都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屠三长手长脚,不多时就把他们带到了工棚,说道:“不忙。你们把随身的东西先放在这儿吧。我让人帮你们看着。东西放完,到我这儿来领工具。”
于是不到盏茶时间,一群工匠换上了整齐的装备,被人带到了东一条河段,和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犯人一起挖河。
“还愣着干嘛?赶紧干活!”一个狱卒提起手上的鞭子就抽了过来。
“啪!”鞭子在空中抽了一个爆响,并没有打到人身上,却也直接把人吓倒在泥塘里。
大部分人还是欺软怕硬的居多。工匠这边哪怕自持有理,面对着凶神恶煞般的狱卒,也不敢大小声:“这位小哥儿,咱们不是人犯,咱们……”
“嘿!老子知道你们是谁,不就是工部派下来的几个废物嘛。”狱卒笑出一脸横肉,“人还没来就敢耍横,谁给你们的脸子?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要是没挖够数量,爷爷这鞭子就要直接抽到你们身上!”
“这……”几个工匠目瞪口呆。他们再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再怎么设想过自己可能会被刁难,但是也没想到过眼前这种情况。
他们还以为屠浩好说话,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们呢!
他们倒是想要理论,但是看守的狱卒又不是只有眼前这一个人,周围好几个呢。一个个全都凶神恶煞的。
屠浩让人研究出了滑轮组,能够对付一些不听话的大石头,却还没有研究出挖掘机。挖河泥的部分可以动员乡民,但是拓宽和修改河道的部分,却还是只能自己想办法。
这其中的主力肯定还是要徭役来摊派的。但是徭役基本上是在冬季,再说现在夏天属于丰水期,也不是很适合治水。现在就暂且让一些牢中的囚犯做一些劳改,再有一些京畿的守军和军训的人,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过来转一趟,帮着做一些搬运。
不过在屠浩看来,他们更像是在做负重跑训练。
几个工部的工匠在这里面,就算是卯足了劲挖河,能够起到多少作用呢?
但是屠浩不管,回到家之后泡在浴桶里拍水:“我就没看到那群人的脸色,亏了!”
“好好洗澡。”许明旭坐在浴桶外面,给屠浩洗头,还被他拍了一身水,气得低头在他仰起的脖子上啃了一口,想想夏天不好在脖子上留印子,转到喉结上舔了一下,“你不是说要把这些人踢回到工部去吗?”
“那太便宜他们了。”屠浩被舔得一哆嗦,七手八脚地把转到他胸口的脑袋推开,“别别别,我还没洗干净呢。”
他这些天每天白耗子出去黑耗子回来,一身汗臭味比臭豆腐还臭豆腐,洗澡都感觉一桶水不够用,媳妇儿竟然也不嫌弃。
许明旭抬起头,认真地问:“一会儿和哥哥一起再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