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张天伶一时反应不及。
“换座位的事,我当时心情很不好,态度有些差,不好意思。”
张天伶恍然,一笑,说:“本来就是我要求过多了,你拒绝那是你的权利,不用道歉。”
凌柒罂对她的谅解表示感激,张天伶又问:“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凌柒罂手一顿,随后摸上去撩了撩自己的头发,长长的马尾被她搁在胸前,柔柔地顺着胸口的弧度弯下去。她说:“啊,是啊,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两人正聊着,对面的男人忽然伸手过来问张天伶要移动电源,凌柒罂看过去,男人似乎瞥了她一眼,随即当没看见一样,拿到东西就把头扭了回去。
随后两人说起来W市的原因,凌柒罂只说她刚从美国回来,去W市只是去看望一个老友的。两人一路相聊甚欢,但是最后没有留联系方式,用凌柒罂的话说就是,萍水相逢,当时觉得情浓,但是人与人之间那点短暂的联系,从脚步偏移的那一刻就断了,留了联系方式,基本上都不会联系了。
每个人身边那么多来来去去的人,哪里联系得了那么多,光是应付身边那些人,就已经够疲惫了。人心是一个容量小且已经即将满载的存储器,不能装更多的东西,只能更新,把旧的丢掉,再装同样大小的替代品。
那一点点贫瘠的一面之交的缘分,能忘记就忘记吧。
四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
凌柒罂望了望顶上的烈日,摸了摸背包已经瘪下去的外层,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枉她一向自诩身手好反应灵敏,竟然机场还没出就能被人偷了钱包手机,她是该感慨自己年迈力衰还是应该赞叹现在的扒手手段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到了一定境界?去申请吉尼斯纪录应该有很大希望吧?
凌柒罂站在原地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命地开始想办法。想着随便找个人借一下手机打个电话给沈多涵让她出来“接驾”,物色了两分钟,看见跟前经过一个身形姣好的女人,有点眼熟,她想起来之前在车上见过这个女人,心上一喜,走过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女人见到是她亦有些欣喜,两人攀谈了几句,凌柒罂刚开口借手机,忽然身后一道熟悉的女音响起。
“这不是凌柒罂凌大小姐么,怎么落得一副这么凄凉的境地,该不会是缺德事做多了,报应落到自己头上了吧?”
凌柒罂刚刚接过手机,闻言手不由僵了一僵,早知道重回故土总会遇上一些不想见的人,只是不知道竟然会那么快。待她转身,蒋薇已经趾高气扬地站到了她跟前,垂眸看着她手中的手机,又看看她背上那个硕大的旅行包,一脸轻蔑地看着她。
凌柒罂本来手机钱包丢了也不至于到烦躁发火的地步,但是这蒋薇一上来就这样没头没脑地这么冷嘲热讽一句,一股火气顿时从心底里蹭蹭地开始往上冒。碍于有生人在旁,她不想跟蒋薇这人撕破脸,只能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挤出一丝笑容,对久未谋面但依旧令她无比讨厌的蒋薇说:“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就那么拧巴呢?你这张嘴巴什么时候才能跟你身上的香水在一个层次上?再多的香水都掩不住你这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