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监还问起您为什么不让柒罂去陪客户吃饭呢?她在国外待过几年,对这一方面也比较熟悉……”
方智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黎维汀那淡淡的一瞥,他觉得自己好像又触到了总经理的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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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办公室有人请客,是品牌部的惯例了,每个月至少会有一次这样的聚会。
凌柒罂和方煜作为办公室最新鲜的血液,自然不会轻易错过这种跟同事们增进感情的机会。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凌柒罂在下班时刻准备收拾东西跟随大部队一起出发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何绍阳显得虚弱无比的声音说:“柒罂,救我……”
差不多与此同时,黎维汀接到姨母的电话。他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凌柒罂步履匆忙的背影,将那电话接起……
凌柒罂十万火急地赶到他说的地点,何绍阳正坐在公园里的一条长廊里,微微垂着头,见她走过来,一双眸子立即像是披上了满天的星光。
凌柒罂抿着嘴唇,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笑容,满心的担忧散去。
一脸怔然。
大学那会儿何绍阳也是这样,一喝酒就醉,一醉就喜欢躲到一个角落里去,安安静静地给她拨个电话,然后心无旁骛地等她来解救他。
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喝酒却还是每次都逞强,一次次要她来收拾残局。
凌柒罂那时候抱怨说:“你个六七十公斤的人整天要我这四五十公斤的人半拖半扛的,知不知道每次你喝醉对我来说就跟噩梦一样?我拜托你何绍阳,下次喝酒不要找我好不好?找你室友多靠谱是吧?”
何绍阳虽然会喝醉,但是从来不会喝断片,只是走路有些晃,闻言还能有条有理地反驳她:“室友都是外人,而你是自己人,我这么糗的样子,怎么能让外人看到呢。”
凌柒罂无语:“我怎么就是你自己人了?”
何绍阳笑:“再过几年就可以变成内人了,怎么不是自己人?”
凌柒罂无言以对。
她站在那里看了两分钟,不可否认,脑子里是凌乱的。她不怕跟一个头脑清醒理智的辩论高手博弈,但是害怕跟微醺的何绍阳四目相对。
他一醉起来就像个小孩子,直接戳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何绍阳也不说话,静静地仰头看着她,微微歪着头,看起来很乖巧,像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
天色已经暗下来,公园里树木多,这里又靠近湖边,蚊子很多,凌柒罂穿的是七分裤,又是招蚊子的体质,只短短几分钟脚上就多出几个包。
何绍阳见她一副皱着眉忍耐的样子,笑笑说:“不觉得痒吗?”
凌柒罂咬牙:“你把我叫到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来搞什么鬼?”说着弯下腰来,在蚊子叮过的地方狠狠地挠着。
何绍阳看着她俯下身来,盯着她黑漆漆的后脑,不动声色地往前移了移,待凌柒罂站起来,他伸手轻轻揽住她的纤腰,在她怔愣的神情中,头轻轻靠在她腹部。
如同一个寻求安慰的婴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