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吗?
心脏一阵绞痛,梦魇退场,凌柒罂捂着胸口倏忽从床上坐起。厚厚的窗帘拉下,在这深冬终日阴沉沉的沿海城市,黎明与黑夜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
“是梦——”嘴里喃喃发出一句劫后余生的喟叹,眼角的湿意却迟迟不干。
伸手往身边的位置探了探,黎维汀躺过的地方早已凉透,只有身上欢-爱过后的酸楚让她清楚地知道他真的来过。
翻了个身,黎维汀不在身边,凌柒罂也不想管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种时候他们对彼此都是折磨。
恍恍惚惚又躺了几十分钟,枕巾湿了一大片,鼻子也塞得难受。
摸摸索索想在抽屉里翻出那许久没有动过的药瓶子,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却在桌面上看到了黎维汀留下的纸条。
“柒罂,所有事情我会解决好,你等我,不要再胡思乱想。”
凌柒罂怔怔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字,眼泪吧嗒吧嗒掉在上面。
他能怎么解决呢?凌卫东的决定一旦下来了,就没有翻盘的可能,他还能怎么解决?
***
凌柒罂本正浑浑噩噩地躺在沙发上,忽然门铃响起,沈多涵一进来二话不说就推了她一把:“凌柒罂你脑子是被狗吃了吗?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干嘛还要答应爸爸的要求?”
凌柒罂的睡意在三秒钟之内全部被吼散,只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咧了咧嘴:“我能不能洗了脸再跟你说?”
沈多涵一噎,一脚把她踹进卫生间里。
几分钟后凌柒罂重新出来,沈多涵已经红了一双眼,守在门边等着她。
凌柒罂站在原地,挠了挠头,忽然上来抱住沈多涵的肩膀,撒娇一般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
沈多涵哽咽着说:“你怎么能这样?你跟那个黎维渊脸面都没见过,怎么能答应跟他结婚?”
凌柒罂说:“思想不要那么老旧嘛,在国外别人见一面就能**呢,在中国这个自古就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国度,跟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结婚有什么好稀奇的?”
沈多涵说:“平时玩玩跟结婚不一样,你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在你了解他的为人品性以前怎么能轻易就允诺婚姻?万一他是个花花公子,不顾家庭的人呢?”
凌柒罂无所谓地说:“那又怎样?现在很多家庭夫妻两个都是各玩各的。先不说黎家有的是钱,我不担心经济问题,就是退一百步讲,他就算不顾家又怎样?大不了我自己工作养活自己,挂着个结婚证继续过单身日子呗。”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为什么不说是你们想得太复杂呢?”
凌柒罂眯了眯眼,笑得有些云淡风轻,“现在离婚率那么高,没有感情基础最好了,大不了离婚,一点纠纷都没有。多涵,这种情况比很多先恋爱后结婚但是过着过着还是走向婚姻失败的情况要好不是吗?我不爱他,离婚是一定的,那么我现在结这个婚,顶多就是赔进去一个首婚的名堂,比起那些离个婚丢了心没准连命都丢了的人来说,我算好的了。做人不要只往坏处想,这世上坏事太多,你想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