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0
在这条宇宙裂痕的深处。
奢华丽丽的雪,覆盖在七维的隐秘的天际。
我仿佛又从睡梦中醒来,我终于站在七维世界,雪山的冰树下。
毓,七维世界最有名的先知,他的二里长的胡须落在苍莽的雪山上。
浓郁的风雪,飞卷着我的冰丝的白袍,那曾一闪而过的温暖,仿佛成了我那四维虚幻的珍惜。数万年前,我到访过的幻焰国,就似梦境,就是充满嘲讽的渴望。我站在这里,却不觉泪满衣襟。
我问:“神族要召开会议了吗?”
毓答:“快了。”
我问:“要声讨我?我的任务失败了。”
毓说:“没有。幻焰国的王,琰,他消失在四维。”
我问:“他死了?”
毓说:“没有。”
我问:“那么……”
毓说:“他去了其他的世界,四维的世界回归了平衡,那条宇宙裂缝保持住了张力。幻焰国继续着它的辉煌的历史。”
那么他去了哪里呢?我很想问,却没有再问。幻焰国一切都好吧,巫师们还在寻找水晶吗?应该不会了吧,那些冰雪他们也习以为常了吧,那个世界有了新的面貌了吧,我不知道。我离开很久了。
回到七维的世界,也已经很久了,站在冰树下的我,也已经很久了。
不知道前生今世的我,也还在练习着神力,还没有完全开启的神力,依旧迟钝着孤独的我。我是神族最神秘的王子,众神之间最隐秘的少年。
终于,我还是有里四维世界的经历,它让我清澈的心灵有了一份沉重,就是一条狠狠的闪亮的重力线,和那把地狱之火的剑,扯过我的胸口。凌空飞翔的我,却宁愿站在冰树下,俯视无尽的天际,俯视冰雪掩藏的孤独。
我的家人呢?我永远都没有家人吗?在四维的世界没有,在七维的世界也没有吗?我的外婆呢?据说在我离去的岁月,也离去了?我又是孤独的一个人。那也不是我的外婆对吗?
毓,是在告诉我,她是我年迈的女仆,并不是与我有着血脉的亲人,我真的没有亲人吗?在七维的天地间,我又没有亲人吗?这个飘雪的世界真的很孤寂,我怀念四维的世界,我的侍女凌为我掌灯的日子。
可是毓说,七维的世界,我的亿万的子民正等着我开启神力,等待着我的精进。我不过是躲藏在冰雪间,神族最隐秘的王子。不能公开身份,因为我弱小又孤单。我只能假扮以神族普通的少年,参加各种神族的会议。
大风凌冽,我俯视着脚下白色的疆域,我的冰雪之域,我的遥远的苍穹,我仿佛从来没有来过的沉寂,我听到了风驰电掣般的悲鸣。
那是号角,神族的号角已经吹响,神族的会议就要召开了。
要审判我的罪吗?我绝望地想着在四维的世界里,借着琰的剑杀死自己的我。我将沉入永远的没有喧闹的世界吧,那些黑暗的宇宙的深渊。
因为神力还没有开启,就不能复苏我曾经的一切记忆吗?我懊恼地击打着天空的冰凌。
弱小,真的是可悲,我瞭望着远处通明的七维世界的神殿。
——
神族的会议。
我穿戴整齐,我永远是那么孤冷,我踏着冰雪飞进了神殿。
其他临近星系的神族已经到位,他们穿着各类喜欢的袍子与其他服饰装扮,我的纤尘不染的雪袍,飘渺又孤冷地划过殿堂的寒风,冷傲庄严的沉默里,等待着宣判。
七维的天际,一声声的震动,无数的袍子横扫着白雪皑皑的圣地,几乎七维世界远在他星的所有的神族也都到了,他们叫嚣着在台前。
掌管每个星系,每个星球的神族,都莅临在这样的时刻,在这个凛冬氤氲着恢弘的圣殿汇集。
我回头,看看后来者,他们也冲往前面的位置,一级一级的台阶伸向前方,仿佛缔造出
不可逾越的神族的规则。我在最后面,当一切安静下来,我的心凝聚着坚冷的恐惧。
在这七维的泱泱神族,似乎没有知道我是谁,没有人和我说一句话,没有人长久地注视我,我是个孤独的少年。我神奇的冰蓝,也在这里仿佛不值得一提。
一切都是陌生的脸孔,我找不到熟悉的人,神族的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这是我今生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吧。
谁也不知道我的命,竟是凌驾于七维世界其他神族之上的最神秘的神。我是整个神族传说中不能破解的迷,幸运的是我被掩藏的很好,最伟大的先知,毓,说这是神界最尊贵的隐秘。我却有点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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