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帝自打不惑之年迷恋上炼丹后,上朝这种事儿便已经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对朝臣的掌控就减弱了,期望炼丹延年益寿乃至长生,本就是贪恋皇位的缘故。
殿内昏沉沉的,在无数道纱幔隔开的龙榻上,皇帝沙哑的声音传来:“无咎,太子又为难你了?”
清越的声音没有半点委屈,长孙怀德道:“没有,皇兄只是性急了些。”,虽如此答,可他心中却道日后行事要更加谨慎才是,父皇的多疑和监视实在是令人心惊。
“你呀!”晋安帝无奈的叹了口气:“户部的事是太子的错,可这家丑不可外扬,朕看这事到此为止罢。”若不是前头朝会上他金口玉言要广陵王查办此事,如今也不必特特叫了人来嘱咐。
琉璃眸变的愈发冷淡,户部银两被当朝太子挪用,父皇却只说是家丑,到时候若是民怨沸腾哀鸿遍野,又说愚民被蛊惑,若有一日江山不稳,那也是皇室愧对天下的缘故。
可如今心中有再多的愤懑,长孙怀德也只是清淡的回道:“儿臣谨遵父皇之命。”心中如何想却是半分不露。
晋安帝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说眼前这个儿子办事得力,从未让他不满过,他按捺住心中想要去瞧丹师炼丹的急迫,干巴巴的多问了一句:“你也不小了,可曾看上哪家闺秀,朕为你赐婚!”
皇后不是没有想要借着婚姻的事儿控制这个儿子,可皇帝却不允许皇后在养育了太子后将手又伸向另一个皇子,且这儿子内里还不是个亲生的。
这样一耽搁,竟让堂堂的广陵王如今二十了后院连一个女人都无。
当然,这事儿长孙怀德也动了手脚就是。
听到皇帝的问话,长孙怀德意识到这是个机会,单膝跪地行了大礼道:“儿臣多谢父皇。”
“哦?”皇帝坐直了身子,他原是随口一说,却不想自己这个看似无欲无求的儿子竟似乎真的有了心上人。
待听到二子所求闺秀是庄大学士的女儿时,原本和蔼的帝王愈加显露出亲近之意,清流大臣虽名声好听实际却无多少实权,这个儿子如此知道进退,很不错。
未央宫
“赐婚?”花几旁,正为盆景修剪花枝的皇后停了手中的剪刀,偏身问:“广陵王当真求的是庄大学士的女儿?”
“回娘娘,千真万确,咱们在承乾殿的人听的真真儿的,圣旨估摸着就在这几日。”贴身宫女回禀道,旋即又问:“娘娘,庄学士是大晋的清流名臣,咱们要……”
皇后虽然已经年不惑,但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的美艳妇人,思索间美眸流传颇有风情,闻言抬手打断宫女的话:“清流不清流的,这是当了皇上才要关心的事,只要他娶的不是手握实权的重臣或将领,那就都无碍,只是……”
只是什么呢,皇后轻轻拨弄着盆栽的花枝,长孙怀德这个养了十数年的儿子她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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