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波的寂静,师攸宁浑然不觉的坐在了为她预留的坐上,在这等有迹可循的规矩礼仪上,太后向来是不会落人把柄的,她的座次在坐在中央的太后左手第一位。
这位公主好大的胆子,太后虽看着慈和,可一举一动皆是天家威仪,让人不敢小视,可她竟言笑无忌,被说了一句,居然立刻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当真是性烈如火,桀骜不驯,一位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闯的闺秀心中暗道。
当然,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吴惜君倒早已习惯了楼茵茵的脾气,反正楼茵茵脾气越坏,衬的她自己越出挑,是以她款步到太后身边,伸手触了触茶盏,关切的道:“太后,您这茶水都凉了,惜君给您换盏热的来。”
“快坐下歇歇吧!”太后缓和了脸色,拉着吴惜君的手,比起对待师攸宁来,那是实打实的亲近和爱护:“哪里是茶凉了,分明是你的手冻的和冰块没什么两样。”
说着便吩咐人拿手炉来让吴惜君捧着,区别对待的简直刺眼睛,不过师攸宁半点都不在乎,扮演小白花一般的懦弱媳妇,那样的画风才是真的刺眼睛呢。
有吴惜君在中间插科打诨,阁楼里的气氛便又热烈起来,闲话了不几句,她便提议道:“今日既然是赏梅,不如咱们以诗咏梅,”
“还是你这丫头有主意。”太后笑看侄女一眼,又道:“既是咏梅,那哀家便出个彩头,只是这彩头是什么,有人胜出了哀家再公布。”
这样神秘莫测的话,却让在场的好几位夫人目光陡然亮了一亮,显然是想到一些十分渴盼的事情上。
师攸宁心头警醒,若是彩头是得胜的便入宫赏个贵人,那可够恶心人的,她手肘搁在椅圈的扶手上,乃是个极娇俏的托腮样:“太后,您还是先说彩头吧,万一臣女得了彩头,您说彩头是让臣女一年不得裁制新衣,那不是亏得慌?!”
“胡闹!”太后皱眉,她原本打的便是不说彩头,到时候视赢家是谁再言及恩典,却被楼茵茵插科打诨的搅了,略一思索便道:“原是玩个意趣,你若是有意见,那哀家便拿纸笔将彩头写下来,如何?”
“太后英明!”师攸宁抚掌而笑,眼见宫女端着笔墨纸砚上来,忙差了龙凤册去瞧。
[胜出者为宫中六品女官,御前近身伺候。]少顷后,龙凤册一字不差复述太后写的秘语。
宫中六品女官不少,可御前近身伺候可是个极大的诱惑,师攸宁握拳,太后想拉人和萧引之来个日久生情,她可不答应。
但凡今日能够格进宫的闺秀,莫不是家中用心教养了的,随口吟诵的诗句,还真有不少佳作,每一首都被旁边候着的笔墨太监清楚的记录下来,以做稍后的比较之用。
到最后未开口的,只剩吴惜君与师攸宁两个。
师攸宁瞧吴惜君那胸有成竹的模样,暗戳戳道,没准儿今日这咏梅的事都是先计划好的,如此,她面上便难得露出几分推诿犹疑之色来:“吴姐姐素有才名,那便你先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