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却听如臻在旁边淡淡道:“灵芝焖灵鹃好是好,但多了点东西,那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青峰一愣,停了手。
突然有人大声问道:“什么老鼠屎?咱家的灵膳向来干净,哪里来的老鼠屎!”正是那彪悍的火夫,不知何时已到了他们桌旁。
这桌子离分膳处有数丈远,如臻声音绝不算大,他耳目超乎寻常的灵敏,身法更是跟身形毫不相称的迅捷。
如臻只淡笑不语。
青峰自第一次踏入这膳堂便见过着火夫,这当下他不知不觉在山门已呆了二十年,这人在灵音派的资格只有比他更老,虽说不知道行如何高深,但冲着他掌管着大家吃饭的家伙就知不容忽视。
当下青峰赶紧站起来拱手行礼,分说道:“这如臻师弟是初来乍到,不晓得规矩……”
那火夫却看也不看他,只紧紧盯着如臻,又提高声音吼了一声:“小子,你给咱家说个清楚,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不说清楚,哪怕你长得貌比潘安,怕也难进咱山门!”
如臻冷眼看玉枫吃完了那道剩菜,方才出手,拿勺子往那盘子剩汁一挑,“我说得老鼠屎就是这个!”
白玉般光洁的勺子上挑了一根绿莹莹的草叶,颜色甚鲜。
火夫怒目一瞅,随即眼珠瞪圆,一脸不置信的神色劈手夺过勺子,细瞧几眼,皱眉道:“这是花辛子叶,什么时候掉菜里了?”
“花辛子,火烹色泽不褪,与灵芝、王莲相克。”如臻淡然道。
“啪嗒”一声,玉枫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上,“小子,你竟然下毒!”话音未落,他一捂肚子,飞一般消失了。
青峰瞪大眼睛瞧着如臻,玉枫的疑问也是他的疑问,但他忍了忍,换了个问题,“如臻师弟,有解药么?”
如臻不上他的当,这么显浅的套话,她怎么可能泄底,只淡淡道:“又不是我下的毒,怎么会有解药。”
青峰忍不住了,“可是你知道!”
如臻眼神一扫他的盘子,一副早知道就不阻止你,让你也吃了毒菜的表情。
青峰:“……”
火夫倒是笑了笑,扯过一张椅子,自己一座山般的坐了下来,大大咧咧的说:“小子,怎么干的?”
如臻认真道:“不是我干的。”
火夫“嘿嘿”一笑,“那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如臻瞧瞧旁边青峰已经铁青的脸色,道:“盘子里有这么一棵草叶,谁瞧不见啊!”
“唉,师兄,你到底是哪边的?就这么怀疑你的小师弟,真的好吗?”
青峰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小师弟,我实不希望你们有什么龌龊事情。”
“……这话虽然正气凛然,但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火夫摇摇头:“这花辛子绝不可能是自己掉进去的,这东西虽然在咱紫霞峰不是没有,但也只有西山那边有,绝不可能飞到咱这南面的膳堂来。”
如臻淡淡说:“草叶自然不会飞了,但鸟儿不是会飞么。”
“你说的是灵鹃?”火夫曲起食指,粗大的指节在桌上笃笃笃的敲着,沉吟道:“难道你说是灵鹃吃在肚里,然后没剖洗干净,夹带在菜里……”
如臻加一句:“莫要忘了,花辛子可是火烹色泽不褪的,无论你怎么煮,它都新鲜着呢!”
“嗯,灵鹃喜欢吃花辛子的草籽,这也不是不可能……”
在旁边忍了又忍的青峰终于插了一句:“误吃了这个后果严重不?”
他见两人一直在聊这个毒草怎么入了菜肴的问题,貌似问题不是很大,于是沉下气来,但玉枫是他关心的人,还是得问的。
火夫摆摆手:“就是微毒,微毒而已,嗯,拉一下肚子,没什么大碍的,他又不是连花辛子也吃了下去。”
如臻默默在心里加一句:不过是把灵气连同秽物一起排走而已,不但这一顿,这个月的,上个月的,都是白吃了而已。
火夫说完再不理青峰,倒对如臻说:“小子,想不到你对灵膳也这般有研究,之前你可有师承过何人?”
如臻:“我在村野长大,这些草药食材相克之道自得略知几分,不然随时把自己吃挂了,那该多麻烦。”
火夫肃然起敬:“敢问仙乡何处,竟有如此之多的灵植异宝。”
不料这么一问,如臻眼神霎时放得很远,许久都没有说话。
火夫见他不答,还道他出身之地多么神秘,不欲人知。
青峰却暗道:“难道那破落小山村竟出产天材地宝么,是了,师弟会炼丹,自然对灵药的相生相克熟悉得很。”
如臻这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灵鹃想来是门派养殖的,能带我去灵鹃养殖地看看吗?”
这种若无其事中坑人于无形的手法,说起来很有点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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