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难产而死吗?”
“是被杨妃和肖宏安排的稳婆活生生给弄死的。”承恩公提及那段往事,语气里透着刻骨的恨意,“永宁没有难产,她原本可以平安生下孩子,可就是因为我一时疏忽大意,竟然让他们有机可乘安排人进来,我的妻子,我的女儿,在那天晚上双双没了。”
闻言,崇明帝如遭雷劈,面上露出惊骇的表情来,“你的意思是,永宁当年怀的不是儿子?”
“什么儿子?”承恩公满脸嘲讽,“傅经纶,不过是他们强塞给我的前朝遗孤罢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崇明帝被刺激得眼睛都快瞪到脱眶了,大声嘶吼着,“傅成博你个老东西,是不是瞧着朕落魄了,成心编纂这么一段话来恶心我?”
“我曾经提醒过你,永宁是傅经纶害死的,你偏不信,还觉得我荒唐。当初傅经纬犯事儿的时候,我让傅经纶去顶罪,他人都站到你跟前了,你愣是没能察觉出他脖子里的金锁有问题,蠢到这地步,怨得了谁?”
崇明帝听着,只觉得眼前一黑,“那把金锁,那把金锁”
“没错,你找了二十四年的地宫宝库钥匙,就在那把金锁里。”
承恩公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劈下,崇明帝双眼瞪得大大的,感觉自己快疯了。
钥匙,钥匙!怎么会在傅经纶身上,那是永宁的儿子,是永宁的儿子啊!
承恩公不用看都能想象到崇明帝此时此刻的表情有多精彩,“杨妃这二十四年可没闲着,她不动声色地跟你下了好大一盘棋呢,肖彻是她用来迷惑你,转移你视线的棋子,我也是她的棋子,他们饶了这么一大圈,为的就是保护傅经纶。
呵呵,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长得像先帝,自然也就长得像永宁,你再怎么怀疑,也绝不可能怀疑到自己亲姐姐头上。这局,天衣无缝,布得妙啊!”
崇明帝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所以那次在太和殿,你故意问肖彻和李敏薇是什么关系,就是为了引起朕的怀疑?”
承恩公冷笑了笑,直接默认。
“还有,你撺掇朕亲自来审孙贵妃,又撺掇朕赐死昭阳,又是为了什么?”
“刺激肖彻而已。”承恩公淡淡道:“肖宏培养他二十四年,就是让他来给傅经纶打江山的,可是他太慢了,竟然妄想利用太子谋反,自己来坐收渔利,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他以为自己是螳螂身后的黄雀,殊不知,二十多年前被抱到东厂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入局了。杨妃没空陪他玩儿,非要让傅经纶在二十四岁这年登基,所以不得不走了一出苦肉计,刺激他起兵。”
一波接一波的真相接踵而来,压得崇明帝喘不过气。
“混账!”他咆哮着,“杨妃那贱人害死了永宁,你竟然还帮着他们!”
“看来你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他们手上究竟有多少势力。”承恩公讽笑:“二十四年前,三大营就已经是肖宏的了,我的确是被强行拉上的贼船,可如果我不帮他们,东厂第一个踏平的,就是承恩公府。二十四年后的今天,不止是皇宫,整个南齐,到哪都有他们的暗桩和眼线,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连肖彻这么精明的人都没能识破这个局,你以为,我能做什么?弄死傅经纶吗?其实我比你更恨他,更想亲手杀了他,可是他一死,整个傅家就完了。”
“所以,这就是你多年来处处踩着傅经纶,这不让他做,那不让他做的原因?”
“可惜了,傅经纶随了先帝的天资,我越打压他,他越上进,在府上不受待见,可在外头,人家还是混了个第一公子的名头。不过”承恩公话锋一转,“若非你当年大逆不道,所有的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所以,归根结底,你能有今日,全是咎由自取。”
“混账!”崇明帝绝不承认自己做错,“先帝占着皇位太久了,而且迟迟不立太子,他就是想玩制衡术,朕不过是给他点儿教训罢了,是他自己无能,不懂随机应变,才会轻易落入北梁手中,哪个皇子不想当皇帝?朕只是比其他兄弟更懂得抓住时机而已!朕有什么错!”
“你没错,你要推背图做什么?”承恩公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崇明帝一下子噎住,老脸铁青难看。
随后,他又开始纠结先前的问题,“既然傅经纶才是杨妃的儿子,那肖彻是谁?”
“不知道。”
“混账!”似乎除了这俩字儿,崇明帝再找不到其他骂的,“当初朕给李敏薇赐婚的时候,你竟然也不拦着!”
李敏薇是他的女儿,现在嫁给了先帝的儿子,这简直是
越想,崇明帝越愤怒,脑袋都快被炸得裂开了。
听到这儿,承恩公再度冷笑一声,“你以为,杨妃是蠢货么?她能花二十四年布下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局,能在傅经纶的婚事上栽了跟头?李敏薇?呵呵另一枚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