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烧到最后,是拆出来的一份帐目。这帐目不是她爹爹的字,慎重起见还是递给了徐砚,徐砚便看到上面居然写的是前阵子扣在太子身上的那些帐目。
不过跟递到皇帝跟前的区别在,太子的名讳成了三皇子的。
这才是真正贪墨军饷的罪证!
可东西明明在宋霖手上,他为什么不提上前,而是交给初宁收起来了?
交上去,宋霖这回必定是无罪,也不会被流放!
“卿卿。”徐砚握紧了这份帐目说,“这东西,恐怕徐三叔得跟你要了。”
写着官员履历和关系的字条能烧,唯独这份不能!
这是宋霖能否再回朝的关键!
初宁闻言反倒十分高兴,双眼亮亮的,仿佛满天繁星都坠落在她眼中。
“真的?那徐三叔您留好!”
她好像又帮上徐三叔的忙了!
小姑娘总是无条件信任他,徐砚心头鼓鼓的,郑重朝她许下诺言:“我竭尽所能,一定让你爹爹回来。”
“好!”
初宁重重点头,她相信徐三叔。
两人相视而笑。初宁就发现,徐三叔真正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眉目舒朗,万般明耀。意气风发的俊俏!
徐三叔平时太过内敛了,就该这样才好。
把该清理的东西都烧毁,徐砚看着小姑娘把厨房送来的一碗甜汤喝了,才放她离开。
将她送到院门,他想起徐立安那只玉猫,轻声和她说:“那只玉猫你若真不喜欢,妥善收起来就好,也不必要和其他人说。”
这倒和初宁想一块儿去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
“回吧。”徐砚颔首,吩咐两个丫鬟看护好。
这个时辰,他不好再往内院去。
等人离开,徐砚在转身时猛然想到什么。小姑娘向来乖巧,他说收起玉猫,她即便喜欢恐怕也会收起来。
倒是忘记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性子,若不......他就喊了齐圳,说道:“你去找一些用玉石刻成的小猫,要精致的。”
大半夜的,齐圳还以为是有什么紧急事情处理,结果是让他找这种小玩意?!
下刻,他又听到徐砚一脸郑重地说:“要快。”
齐圳:“......”嗯,果然很紧急。
***
这两日,京城百姓们听着各式关于陈家的流言非语,过足了耳瘾。
陈同济却十分不好受。
他若是知道见了潘明一面,就把自己陷入泥潭里,他绝对不会去!
今天连皇帝单独召见他时都过问起传得沸沸扬扬的事,除了陈家退亲宋初宁的事,还加上一条,与潘家一同算计人小姑娘母亲留下来的产业。
明德帝问起的时候,他老脸火辣辣的,恨不得能有个地洞钻进去。
好在皇帝顺嘴一问,虽是警告他作风要端正,到底没提责罚,是准备听这一耳朵就算了。
可他明白,皇帝现在算了,这事却会像个疮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再度提起划破。到那个时候,这个让他有失德的事件就会成了要他乌纱帽的导火线。
陈同济焉能不怒。
他事发当日就着人去查清,他当然是怀疑徐砚的,可查出来的结果,是当晚喝多了潘明到外头大放厥词。说他陈同济就是靠山了。
这还不止,还把当年陈家与宋家定亲的经过,退亲的经过都说得详细。事情出于潘明的嘴,他那蠢得猪一样的夫人还曾让潘明嫡妹跑到徐家说项,想让宋初宁换回庚帖,这两样事情合起来,明明白白就是潘明那里透了口风。
黄汤上头,就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有着潘明在前,陈同济即便再怀疑是徐砚所为,也没有证据,一个哑巴亏憋得几日都冷着一张脸。
好在有了安成公主回京城的事,总算把风头盖去不少。他今日回府,本不欲理会妻子,结果妻子高兴得拿着张烫金的请贴给他看。
“安成公主两日后请宴,也邀请了我,您看是要准备什么礼物过去。”
他听着更为恼怒,喝道:“去什么去!你还有脸赴宴?你这两天就给我老实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陈夫人被喝得一脸懵,委屈地想问清缘由,结果夫君一拂袖就走了。
她拿着请贴站在原地,气得直咬牙。
安成公主还派了人来说,一定要她出席的,她还满口答应了。不去,不就是得罪皇家人了?!
此时,安成公主那里也正过问请宴之事。一位妙龄的侍女正给她锤腿,笑吟吟地回话:“贴子都派出去了,府里也准备着,肯定不会有意外的。”
“好久没热闹过了,倒是挺期盼。陈家那头你让人特意说明了吗?”
“说明了,要陈夫人一定来。不过我若是陈大人,估计不会叫她出门,这些天陈家风头正劲呢。”
侍女面上笑着,语气里有几分轻视。
安成公主说:“你明儿再派个人去找陈夫人,让她务必要来。”
侍女俏生生应喏,安成公主就闭上眼,回想着近来陈家闹得风风雨雨的退亲事件,突然轻轻笑了声。
陈夫人可得一定要来。
安成公主请宴,虽是禀着热闹轰动的准备,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收到请贴,拢共邀请的不过二十来人。收到贴子的自然是高兴,徐老夫人就是其中一位。
而徐府,还有另外一人得了邀请,那就是对安成公主只有耳闻的初宁。
初宁拿着女先生递给自己的贴子时,觉得自己肯定没睡醒。
安成公主为什么会单独给她下贴子,邀请她赴宴,她只是个落魄的小丫头。
贺女先生看着小姑娘不可思议的表情,笑道:“公主殿下在京城的时候,与姑娘您的母亲交好,公主殿下是想念故人,想见见姑娘吧。”
初宁望着贴子,心中疑惑更甚。
既然是和她母亲交好,为什么她没有听父亲提起过?即便母亲是在她不记事的时候离世,父亲总该会说一说吧,她......该去赴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