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郑怀安问纳兰萦二人,“不知道二位是哪里人士,是遭遇山匪歹人了吗?”
纳兰萦没有开口,他不知道黎千烨是什么心思打的什么主意,因而交给他去应对。
黎千烨回答说:“我兄妹探亲路上遭遇山匪,后来想要找个落脚之处,一路顺着官道走到这里,恰好与郑公子相遇。”
纳兰萦心想着他这回答也不算说谎,只不过是将复杂的事情简单概括了而已,但除了二人的兄妹关系。
郑怀安似是并无怀疑,闻言缓缓颔首,“与我料想的所差无几,其实在来临阳城的路上,我就听说过附近山匪猖獗,所以一路绕道而行。”
“郑公子睿智,可惜我兄妹二人对附近并不熟悉,之前并不知道有山匪作乱。”
“索性有惊五险。”郑怀安笑了一下,“对了,还不知道二位名讳?”
“我叫叶千,这是我妹妹叶萦。”黎千烨说谎毫不犹豫,似乎早就想好了一般,两个假名张口就来。
“原来是叶公子和叶姑娘。”郑怀安微微抱拳。
纳兰萦与其清浅一笑,依旧没有开口。
“那不知道叶公子兄妹二人是要去何处探亲?是在这临阳城中?”郑怀安又问。
“不是。我们只是路过这里。随后会去往京城。”
“那真是巧了,过几天我也要前往京城,或许一路上我们还可以同行相互照应。”郑怀安立刻道。
纳兰萦心说这也太巧了些,碰巧路上遇到他们主动出手相助,又碰巧要跟他们一同回京城?
“那还真是巧了。”纳兰萦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
郑怀安听出纳兰萦语气中带着些许异样,当即又一笑道:“当然,如果二位不愿通行也罢,毕竟我们之前毫不相识,是我唐突了。”
黎千烨淡淡一笑,“同行之事再说也罢,我们可能也还要在临阳城中多停留几日也说不定。”
“自然自然,到时再看。”郑怀安笑着点了点头。
纳兰萦这两天折腾的身心疲惫,这会儿在温暖的马车车厢中,晃晃悠悠的没一会儿便困意袭来。
她本想强撑着保持清醒,可上下眼皮像是黏在了一起,任凭她怎么使劲却也睁不开了,最后脑袋一歪便靠在了黎千烨的肩上。
黎千烨见状,移动了一下坐姿,让纳兰萦靠的更加舒服一些,转而对郑怀安道:“抱歉,这几天舍妹受到惊吓也实在累坏了。”
“不妨事。”郑怀安说着,从旁拿了一条毯子递给了黎千烨,“还是给叶姑娘盖一下,以免着凉。”
黎千烨接过毯子,小心的盖在了纳兰萦的身上,动作轻柔的生怕将她吵醒,听着她在自己耳边绵长清浅的呼吸声,心里生起融融暖意。
“方才见叶公子的衣衫上有很多伤,看您或许受伤不轻?”这郑怀安下意识的放低了音量。
“只是些皮外伤,而且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并无大碍。”黎千烨回答的云淡风轻。
郑怀安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过我知道临阳成中有一个老大夫,医术还算高超,若是需要,叶公子可去诊治一二。”
“多谢郑公子提醒,不过我想不必麻烦了。”黎千烨淡淡一笑,转而却问,“我见郑公子身形气息,应该也是习武之人?”
“叶公子见笑,在下也只是会些防身工夫,毕竟走南闯北,自保总是要的。”郑怀安颇为谦逊道。
“郑公子过谦了。”
黎千烨是五道行家,自然知道郑怀安这是在藏拙,凭他对其的观察来看,郑怀安的武功虽与他尚有差距,但也是颇为不俗才是。
郑怀安也不多做解释,只笑了笑道:“其实也正是因为在下会些拳脚功夫,才看得出叶公子身上的那些伤应是不轻,但此时见公子气色尚佳气息绵长,似乎并未受到影响,因而猜测公子必然武功高绝。”
郑怀安这话是捧,但也是试探。
黎千烨淡淡一笑,对这说法不置可否,只道:“郑公子也说了,走南闯北总要会些自保的工夫。”
两个男人说着相视一笑,虽然都能听得出对方话中颇有试探之意,所言也是虚实难辨,但恶人却都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揭穿对方。
一路上,纳兰萦睡的酣畅,黎千烨和郑怀安也算了得投契,不知不觉的马车便到了城门外。
忽而车夫将马车停下,听得前方有人扬声问:“车内何人。”
郑怀安对黎千烨微微颔首,而后才撩开车帘子。
两个官差原本凶神恶煞,忽见车内之人是郑怀安,便立时抱拳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