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明把隐藏在角落里的衣服拎在手上,等着余文丽把衣服和头发理顺,两人才一前一后下了楼。
看情况,今天这个锻炼算是废了。
就这样跟在余文丽身后,两人始终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既能快速追击对方,也可以在对方反击的时候,迅速躲避。
走了几分钟来到了一栋宿舍楼前,刘安明发现不对,和小姑住的那片宿舍楼完全两样。
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附耳恶狠狠的说到:“余文丽,这里可不是老师宿舍楼。”
余文丽很想挣脱刘安明的大手,可惜两人完全不在一个力量级别,只能悻悻的调侃到:“刘安明,这里是学校正教授和科一级领导的住房,我是后勤管理科科长,不住这里住哪里?”
说完,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的望着刘安明,眼中尽是戏谑之意。
“几楼几号房?”
“3栋503,就是最右边的那一栋。”
“走”。
刘安明环顾四周,发现没人,于是拉着余文丽往前走去。
“喂,你慢点走不行吗?”
被刘安明拽着走路,余文丽非常难受,开始小声呵斥,可惜某人充耳不闻,根本不理会。
百十米的一段路,刘安明不是拽就是拖,余文丽如同汪洋中的小舢板起起伏伏,痛苦又不敢言语。
余文丽现在后悔万分,以为这个长相帅气的男人,性格也会比较好,结果弄巧成拙。他是一个强壮、心狠、不懂怜香惜玉的臭男人,于是在心里给刘安明下了一万个诅咒。
终于,503的房门被打开了,余文丽进去后很自然的换了拖鞋,看着还站在门外的刘安明,笑了笑:“你不想换鞋也没关系,我不介意,还是说你依旧不相信我,害怕我在房间里安排几个人对你下毒手?”
刘安明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房间里面没有让人不安的感觉,只是下意识的习惯,没能第一时间走进去。
听见余文丽的笑声,刘安明也没回复,只是看了看四周,才走进去把门关好。
“余老师,你还是早点把照片和信件拿出来,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而不是站在这里吹牛,你说是不是?”
刘安明相信第六感,但他更愿意看见现实结果,现在就等着余文丽。
“你坐吧,照片信件都在箱子里,我去拿”。
刘安明紧跟其后,同时用余光看了整个屋子,三室两厅的屋子,里外收拾的整整齐齐,堆积杂物的房间,窗帘是拉开的,屋子一片透亮,屋内情形一览无余,没有任何问题。
站在房间外,看着余文丽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透明塑料箱,刘安明知道,余文丽没骗他。
抱着箱子去了饭厅,余文丽把七八本A4大小的影集拿出来,摆在刘安明面前,翻开其中一本:“这些是我大学期间和同学,以及前男友的合影,你自己看看和你像不像?”
余文丽指着其中一张双人合照说。
就站着饭桌前,刘安明只低头看了一眼,就满眼惊讶:我去,这特么也太像了。
拉开椅子坐下,刘安明又翻出其他的合影照片仔细端详,内心是惊涛骇浪:像,太像了。
如果照片里的另一个人不是余文丽,刘安明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一个孪生哥哥了。
看见刘安明的神情,余文丽暗自发笑,翻开另一本影集,拿出几张照片继续递给刘安明。
有两人合影,也有班级照,外出旅游,运动会等等,各个时期的好几十张,最早一张居然是1996年的。
仔细确认照片后,刘安明确信余文丽没有骗自己,这个世界真有长相极为相似的人,而且这两人还不是孪生兄弟。
把照片放在桌上,刘安明很是歉意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关系,只要你相信我没有恶意就好。”
余文丽听见刘安明的道歉也是松了一口气。
刘安明又委婉的说到:“如果不介意,能和我说说他吗?我想你去窥视,也是因为他和我长的很像,作为一方当事人,我也想知道一下事情原委。”
听了这话,余文丽两眼瞬间泛起泪花,点点头表示可以讲。
“他叫李志钢,西川省渝州人,和我一样,93年以高分考进了西杭大学,他是外语专业,我是新闻专业,恋情也很老套,我在学校广播站当播音员,他来客串英语嘉宾,一来二去,我们就恋爱了。象牙塔内的日子总是很愉快,毕业那一年,恋情被我父母知道了,估计你也能明白,我的家庭成员全是体制内人士,而且我爷爷97年还是省委副职,当时我父母在西疆挂职,但那个时候也是副处级干部了。而李志钢来至渝州一个普通农村人家,虽然是个潜力股,但我母亲却极力反对,一开始我们俩都很努力,我在西杭某小学教语文,他在西杭一家私立高中教英语。这样的日子没过一年,98年9月开学后,我爸妈找来了,我父亲把我堵在学校,母亲去了李志刚的学校,四个人坚持了五天,结果第六天我父母就突然离开了。从那以后,李志刚就开始三天两头在学校补课加班,又借口说学校值夜班,开始夜不归宿。国庆节前夕,他突然要回老家去拿户口本,说过完节就去领结婚证。呵呵,我还真信了他,这个懦夫,居然再也没回来。”
说到这里,余文丽咬牙切齿一脸怒意。
刘安明看她这样,赶紧劝慰道:“让你回想这么多痛苦的往事,实在抱歉,对不起。”
余文丽止住泪水哽咽道:“没关系,其实说出来也好,你还是第一个听我故事的人,这点痛苦我还能承受。”
“李志刚回去之后,一连四五天都没有电话打回来,一开始我以为他回老家是不是出事了,比如车祸什么的,因为他家在镇上,根本没有直接能联系的电话,于是乎我每天都活在惊吓之中。国庆之后,我实在忍受不了,就请长假去老家找他,多方打听才知道,李志刚在西城市区买了房子,国庆节就把父母接市里享福去了,搬哪里没人知道。几百万人的西城市如何找?更何况他们一家还有意躲着我,我在西城待了二十几天,结果是一无所获。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从父母9月份来西杭学校堵门,再到后面李志刚的失踪,绝对和我父母脱不了干系。我又匆忙回到姑苏找到了父母,最后是以死相逼才知道原由,我妈拿了二十万,以及一个去欧洲读研究生的名额,李志刚才答应离开我。其实一开始李志刚是没答应的,不过后来我父亲居然找了关系,让学校停了李志刚的课,他才答应的。”
“其实我不怨他,至少他在二十万现金面前还坚持了好几天,如不是我父母威胁他,不离开就停课,我估计他还会坚持更久。后来我母亲又加码,承诺送他去国外读研究生,呵呵,他没能抗住诱惑。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什么都不说一句,就这么走了。五年多时间,连句告别的话都不敢说吗?”
说到这里,余文丽不是愤怒,而是泪珠像水龙头被拧开,不断线的往下滴。
额,刘安明知道自己今天带了一个坏头,早知道之前就应该离开,何必在这里看人流眼泪,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余文丽。
“谢谢。”
余文丽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泣,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才稳定情绪,刘安明也只能静静的坐着,都这个时候了,貌似不听完故事有点不礼貌,所以他准备听完这个老套的爱情滑铁卢。
“自从知道父母做的事情后,我也和家里闹翻了,我辞了小学的工作,只身一人前往西城,打算一边工作一边找李志刚,我要亲耳听见他说和我分手的话。就这么过了半年,在99年6月,一起工作的同事说她姐姐调到房管所工作了,有什么买房子的事可以找她帮忙,于是我请她吃了一顿火锅,又包了一个千元红包,请她帮我查李志刚的房产登记资料。有些事就是这么凑巧,三天不到,李志刚的房屋地址就查着了。等我过去的时候,只有他父母在,人刚刚在五月份出了国,他父母也知道我俩发生的一切,追问李志刚去了那个国家?他父母就一个劲的给我道歉,死活都不说。甚至他母亲都给我跪了好几次,求我原谅她儿子,真是狗血的到极点。再后来,我心灰意冷回到姑苏,请舅舅把我安排在学院后勤处,一直混到现在。”
听了余文丽的故事,刘安明觉得这完全可以拍一部爱情电视剧了,曲折离奇,跌宕起伏,观众最爱。
想了一会反问道:“话说回来,你怎么会想去窥视我呢?”
讲完故事的余文丽也是一脸轻松,很不好意思的回答起来:“那天你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李志刚回来了,虽然知道你不是他,但我就是没忍住,所以就去了体育馆,后来发现你身材真得很好,我就又去了几次,这个事情是我做的不对,还请你原谅,对不起。”
“余姐,我这样称呼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我也就比你大五岁半,你要是叫我阿爸,我可不敢答应”。余文丽破涕而笑的回复着。
“好的余姐,我接受你的道歉,只不过以后不要这样了,你我都是成年人,我不知道你这六年是如何度过的,我相信一定很难,下面我说的话有点难听,还请你不要介意。”
刘安明在听完余文丽的的故事后,也琢磨怎么开解她,不过自己没谈过恋爱,门外汉一个,所以只能随便说几句。
“你说吧,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强。”
“从客观角度来分析,李志刚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第一,明知道你很爱他,他居然能一声不吭的就逃跑了,说明他不配拥有余姐你的爱,或者说他爱你爱得不够深,也证明这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俗称软脚虾。第二,他眼界太低,明明知道你的家庭背景,可只看见权力带来的爱情毁灭,却没看见通天仕途,假如和你把结婚证一领,再生个孩子,我相信,你父母也拿他没办法,据我所知,余姐你是家里的独女吧?”
“额,你怎么知道我是独生子女”?
“哈哈,都是我小姑说的”。
“好她个刘文静,到处传播我的消息,看我改天怎么收拾她”。
听到这个,余文丽愤愤不平但又无可奈何:“不好意思,安明,余姐我就说说而已,你接着说”。
“哈哈,你可不要说是我出卖她的。从我个人来看,李志刚离开你,是你最大的幸运。想想看,如果你是婚后生了孩子,你父母依旧要赶走他,他扛不住走了,你现在怎么办?我想,你只会更痛苦。还有就是,按你这几天的表现,我相信你依旧对他有所记挂,不过,我觉得更多的是恨。我知道爱有多深,恨就有多久,可余姐你怎么不想想,在你对他还有恨意的这些年,估计李志刚正搂着其他女人逍遥快活,你是不是很冤?忘了吧,余姐,往事随风就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刘安明不由自主的伸出大手,轻轻的覆在余文丽冰凉的手背上。
大家要相信主角,这绝对是他下意识安慰女生的动作,绝不是要占她的便宜。
余文丽惊讶的看着刘安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手伸过来,但从刘安明波澜不惊的眼神中,她知道这个小男生是在安慰人,不是有非分之想。
手心传来的体温,让余文丽体会到冬日的温暖,一时间,她有些心神迷离。
过了一会,余文丽红着脸把手缩了回去,刘安明见她这样,也不知道她是哭红了脸还是激动太热,也跟着悻悻的笑了笑。
回过神来的余文丽也越发清醒:“安明,谢谢你,今天你把姐姐我吓得半死,但你也把我吓醒了。不过你小子下手这么狠,明天我这脖子这手腕,肯定会有淤青的,说说吧,怎么补偿我?”
这可把刘安明给问倒了,只好开始装傻充愣了,他有种感觉,余文丽故事虽真,但目的可不单纯:“这?余姐,真是对不住哈,等会给你买瓶云南白药喷喷。”
余文丽伸手拍了刘安明的胳膊,调侃到:“安明,以后对女孩子不要这么粗怒,要不然会没人喜欢你的”。
“余姐,看你能笑出来,我就放心了,时间也不早啦,那我就先告辞了”。
“安明,你把姐姐扭来拧去,就这么拍拍屁股走啦?”
“额,余姐,你可不能赖我啊,谁让你大白天去窥视,我都没有怪你。”
“你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小气,今天请我吃饭,我就原谅你。”
“好吧,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一会我请你吃饭,不过地方只能我选。”
“行,只要是你请客,我没意见。”
听见刘安明答应吃饭,余文丽脸上很平静,可心里却高兴的不行。
“我先去画个妆,换身衣服,你要是等得无聊,就看会电视吧”。
说完,余文丽就起身回了房。
“诶,余姐,要不我去买瓶云南白药,这坐着也不是个事啊?”
刘安明也觉得自己今天出手确实太用劲了,发现余文丽也不回复,于是悄悄拿起饭桌上的钥匙,出了门。
下楼奔跑,上车疾驰,付钱买药,回程进屋,刘安明前后只用了十来分钟,等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余文丽还在房间。
敲敲房门:“余姐,我把云南白药买回来了,挂门把手上,你自己拿一下哦!”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余姐,这都四十几分钟了,你还没好吗?”
刘安明看看手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进屋化妆到现在,已经49分钟了,刘安明第一次体会到等女人的艰辛了。
时间一秒一秒飞逝而过,又等了二十几分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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