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别说对不起

    “小姐，三少爷还是不让你进他的书房吗？”事情已经过了好几日，翠烟似乎却一直不敢问我，那日我进了云大哥的书房之后，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我也并不回答，只是抿嘴一笑。

    其实那日，云大哥对我说了那些话，还说我对他卸下了心房，一番真心实意，倒让我不知该怎么回答。细细想来，他说的似有道理。其实云大哥在我心里是有位置的，自从苏州私家园林里偶遇，我便觉得他是一知己，嫁进府里后，日日时时，点点滴滴，他处处为我思虑，我倒愿为他做一切事，只是他要我一颗真心，他越是待我好，我越是不能骗他，情爱之事，不是感动所能代替。可坦言之下，他在我心里早已不是一般人了。

    那日云大哥只对我说，日后若是愿意，尽可以到他书房里取了书来看，任何人都不可以进他的书房，只是这个任何人，除了我。云大哥对我的这番优待，我知道他是把我看成个特别的。只是那日在他书房门外，那个莲表妹对我的嘲弄之情。这番回忆，着实不怎么美好，云大哥的书房我是再不愿去的了。

    我把这番缘由，一一对翠烟道来。翠烟听了便是浅浅一笑。其实翠烟一直劝我接受云大哥，她是一心为我好，这番情谊我也是知晓的，只是一切都不那么简单。

    “小姐，你可曾问了三少爷，关于表小姐？”翠烟提到那个莲表妹，我倒是想起来。

    那日我问了云大哥，才知道关于莲表妹的一些过往之事。这位莲表妹名唤杨秀莲，是云大哥亲姨妈的女儿，只是姨父犯了事，被发配到偏远的地方，莲表妹当时年纪小，免于连坐，才寄居至凌府。所以才说莲表妹在府里长大的。只是莲表妹在府里的地位很尴尬，想来她无生身父母在旁，寄人篱下，也怪可怜的。只是为何公公不愿让她参加我和云大哥的喜宴，这一点云大哥支吾着说不清，我也就没问。我只当公公怕罪臣之女污了凌府名声，既不关我的事情，我也不便再多问。

    “三少爷，您回来了？”我和翠烟一直闲谈，却不曾想天早已擦黑。若非门外柳儿向云大哥问安，我还不知道云大哥已经回来了。可我还没有吩咐人送来晚饭，往常我会让连胜第一时间告知我云大哥几时回来，通常云大哥进了房间，晚饭就已经备好放在桌上了。

    “对不起，云大哥，我误了时辰，忘记吩咐把晚饭送过来。”看我一脸歉意，云大哥似有不悦。只吩咐下人都出去。

    难道与我有话说。我心下思忖着，也不好明问出口。

    “衣儿，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事，不管如何，你必得应了我。”

    “好。”

    “你倒是应的爽快嘛。”云大哥轻轻刮了我鼻头一下，语气中夹着笑。的确，我未多思考，便爽快应下，我知道云大哥不会真的为难我，逼迫我做不愿为之事。

    “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你或许都不知道，你已经习惯向我道歉了，我们是夫妻，这些小事根本无需道歉，以后我可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了。”云大哥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

    是吗？我已经习惯道歉了吗？

    想来真是可悲，以前的我，从不服输，从不向人道歉，可现在我在渐渐的改变自己，如何适应别人，如何在这个官宦人家里生存。谦卑与迁就，我早就习惯了。

    从何时开始，我只能对云大哥说抱歉，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满是歉疚，云大哥不喜欢这样的我，我何曾喜欢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