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很想去码头送送“孤雁”,但最终还是拿不出勇气前去。这天她虽然一样起得很早,然却不是去上班,而是托黛茜替她请了假后来到了码头。到了码头,她没有进到船坞,而是爬到了离码头最近的山上,远远地看着“孤雁”他们一行人登上了最早的一班出海的航船驶出了月牙岛的港湾。此时,正是日头从地平线上升起来的时刻,船也正航行到了那天海的交际处,桅杆也正在慢慢在往那分线之后的地方向后边落下,逐渐消失在了海面上。这时,燕妮不知是由于红日闪到了双眼,还是被海风把沙吹入了其中,她眼睛的角边已被泪水给浸成了一团。其实燕妮登上的这座山也不能够叫作山,该是称作大海礁才更为确切。燕妮一直都是站在最靠近海的一端,远远朝海的那边望去的,此刻风起了,把她的泪水也给吹干了。少时,刚还平静的海面从远及近地泛起了一道接着一道的波澜,那也应该是被风吹起的,速度更从后往前地不断加快,“轰”的一声,海水直接撞向了崖壁的底端,溅出巨大的浪花飞向了空中。在下边,海水又快速向下向里沉下,刚形成一个巨大的凹形,却又被后面赶来的浪淹了过去,发出了比刚才还要大的轰鸣。燕妮在倾听,在守望,在感觉,她任那红光在眼中灼着,任那海风在身上吹着,她的头发往后往前往左往右散乱地飞舞,她的裙纱也在往风的相反的方向使劲地穿挪。
有一会儿了,燕妮感到有些累了。她坐了下来,从背的包里拿出一纸信笺,默默地读了起来。有些煽情,很是难受,于是燕妮趴在了膝间,双手紧叠,泪水又潸然落下。这封信是临行前她外祖父写给她的,这位不太时髦的老人,即便到了电话、邮件泛滥的今天,依然还保留着以书信来表达情感的习惯。而这位老夫子留给燕妮的这封信里所表述的大致内容是说,要他最心爱的唯一的外孙女燕妮忘却暂时不愉快的经历,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并且老夫子还列举了“基/督山伯爵”的事例用来勉励燕妮。原来,燕妮从小就是跟着她的这位外祖父长大的,而她的父母则因承袭了她外祖父的事业做了外交官,因此长年累月不能守在她的身边。于是由于老夫子的溺爱,燕妮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而且学习、生活都选择在了当地最知名的地方,可谓衣食无忧、条件颇佳、不愁其他,成长之路也更是一帆风顺。然而,就在她学业有成那年,她却经历了她人生的第一个坎。与她青梅竹马、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一个男孩就在结业典礼的那天,却跟她说了与她分手的事宜,选择了另一位条件更佳的女孩。结果燕妮就此一蹶不振,终日以泪洗面,性格也变得格外孤独怪癖。恍恍惚惚中,燕妮一直就待在家中度过了两年的时光。后来直到今年年初才稍微有了些变化,也是她自己想换个环境改变下自我,所以这才参加了工作的应试来到了月牙岛。可能是由于从小就没离开过外祖父的身边,在即将离开时老夫子一直放不下心来,于是便写下了这封长信。也是天意弄人,不知是什么机缘巧合,本该是换了环境应该有所变化的,可偏上岛的第一天就遇上了“孤雁”。而且这个“孤雁”的长相跟她的那位前男友极俱相似,所以燕妮一直就把“孤雁”当作她那位前男友的影子,心也跟着在异动。但后来与“孤雁”相交了一段时间后,燕妮的思想起了变化,她被“孤雁”的身上那种朴实与诚肯深深地打动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全不把“孤雁”当成了影子,而是真真正正爱上了这位跟她那朋友即相似又不同的男子。
想了很久,也坐了一个早晨,燕妮发觉自己昨天与“孤雁”的一闹似乎有些过分,如果此时“孤雁”在她身边,她是一定会向“孤雁”道歉的。但想回来,她也觉着这样做也很值当,因为至少她因此而找回了她自己。日现在已经升得老高了,下边港口内出海打渔的渔船也陆陆续续地出港了,海面也变得比先前繁华多了。“燕妮”似乎也都想通了,于是她站了起来,走下了这个山坡,来到了崖下边的海滩。迎着阳光,她把自己真变作了一个孩子,把鞋脱下来了提在手中,尽情地踩着那已变成白镜的沙滩上。她忘了,或者说她想明白了,一会儿单着个脚,一会儿斜着个身,小小的帽子也成她手中把玩的玩物,完全沉寂在一副自娱自乐之中。
“燕妮。我就知道你是来这了,你能过来一下吗?”阳光有些刺眼,那叫喊的人用手挡住了额头;沙滩很稀松,显然她不想像燕妮一样踩了进来,弄脏了她那漂亮的白鞋,只见她老远站在堤的那头朝这边喊着。一开始燕妮并没有听见,可能是海浪的声音有些太响,也可能是燕妮太过于专注,害得她只能加大了音量又多喊了几声。
这时,燕妮才隐隐约约地听出了她的叫喊,朝她这边望了过来。“黛茜。你怎么也来这了,难道公司今天放假了吗?”
“放假!谁告诉你的。我可没你这么好的命。你快过来吧,是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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