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锋回路转人平安 喜拆家信与愿违

那一刻，还仅存在心中的一丝纯属意外的侥幸也瞬间荡然无存。难道真是自己的随意引发的？难道这真的与“他”的存在着关联？“孤雁”无法做出判断。他只觉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整个事件就太可怕了。早间才发生的事，这么快就有了回应，这样的反应速度光是想起来都让人胆寒。他开始敬畏自己的这些对手，因为他还第一次对这些人有了恐惧的感觉。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都是些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所要揭开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思绪里，不知不觉中，自己又走到了还在楼道里的那些伤者的跟前。看着这些无辜伤者痛苦的表情，“孤雁”心如刀饺，他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查明事情的真相。

    相伴中，几人一起把乔斯林送回了家中。几经商量，又帮着她做好了晚餐，而后像是做了一次对劫后安然的庆祝，与乔斯林一齐享用过后才从乔斯林的家中离开。离开时，“孤雁”也曾拜托燕妮留下来照顾乔斯林，但乔斯林却以伤得不重为由婉拒了。后来“孤雁”与杰克又把燕妮送了回去，二人才暂时松了一口气，起程赶回自己的宿舍。这时的杰克方才想起了什么，于是有些愧疚地向“孤雁”道了个歉。“‘高’，不好意思。早上在公司帮你收了一封信，刚才因为乔斯林的事忘了给你了，看信封上写的像是你父亲寄来的。那，给。”“我父亲？”“嗯。是的。”原来，杰克一早就拿到了“孤雁”的信，直到这时方才想起把信拿出来交给了“孤雁”。“孤雁”接过信后，粗粗地看了一眼信封的地址，便知内情。于是，道了声“谢谢”后，也没拆开就往口袋里收去。他知道，这是一封他“老师”写给他的来信，信的地址与名称的填写也是之前与“老师”商议好的，是一种秘密的联络方式以方便“孤雁”接收。来岛也是有两个月有余，他也常觉着自己彷似隔世一般，早就盼望着能有“老师”的指示，如今终于把“老师”的音讯给盼到了，故而心中是又惊又喜。因为他猜想，“老师”也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急需告之，因此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

    连续的烦恼，像是终于盼来转机，“孤雁”心里充满了期待。而这样的好心情也一直伴着他走回了宿舍，但见一路间他几乎忘掉了这些天来所有的不快，鼓动着那久久无法褪去的冲动的莫名。十年的煎熬总算是将要有个开始，长久的累积也终于将能有了发泄之机。只见他快步如飞，把杰克甩得只能远远地跟在身后，一到房里简单地与杰克道了声晚安便直往自己的屋子里钻。打开台灯，没有掀开被子，只是把枕头往高处一垫，便一头躺了下去。“孤雁”双手紧端那封从兜里拿出的书封，先是把对折的印痕抹了抹，又把信翻了个对着灯光再次欣赏了一番，然后才缓缓地拆开。在信纸还没从信封里拿出来时，他又想到了“老师”那一手秀美的文字，竟对着书信痴痴地傻笑起来，半天消不下去。

    “藤床纸帐朝眠起，说不尽无佳思。

    沈香断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

    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

    小风疏雨萧萧地，又催下千行泪，

    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

    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

    ——父亲赠笔”

    书信中就只有这样聊聊的几行文字，像是作者在借诗词之意表达自己思念爱人亲人之情，而“孤雁”也不比其他的人了解更多，只识得这是首宋代词人李清照的诗词《孤雁儿》，说的是李清照借咏梅之故借寓她思念故去的爱人，落款“老师”以父亲为名则只是为了安全之故，即使此信落入他人之手也不怕出现任何的问题。如果想得再多些，“孤雁”也只能猜出现在家乡是冬天的季节，临近父亲祭奠之日，“老师”可能也只是以此告诫他不要忘却父亲的忌日。可这一点“孤雁”早已经铭记于内，烂熟于心，又何需“老师”大费周折写此书信叮嘱呢。一时之间，“孤雁”虽猜不透“老师”的深意，但也十分清楚这绝不可能与到自己所想要执行的行动有任何的关联。顿时，失望、气馁、急切、灰心、沮丧所有能表达不快的形容都一齐涌上了心头，刚刚的兴奋劲也全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就剩下了那睁睁地眼神还在张望。他把双手叠在了脑后，两只脚懒懒地靠在了床边，从来没有过的慵懒，从来没有过的放肆，都此时淋漓尽致表现了出来。渐渐里，他的眼前在光的影响下形成一条条的线，长长的，细细的，像春蚕吐出来的细丝，又细小娃娃画出来的线段，慢慢他入迷了，凝神了，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