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回 一语点醒朦胧意 履行承诺惹煽情

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又默默地在心里数了数那“五”数字后面的零，反复好几遍，的的确确是惊人的六个数字。

    “奥斯维得先生，这是？”乔斯林全然懵了，在缓了好一会儿过后，才说道。不过说话时她的紧张，她的惊愕，她的迟疑全写在了脸上。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的重大，她是完全不敢擅自自专，甚至连对奥斯维得先生的称呼都改成了“先生”而非刚刚的“伯父”。

    而低下头的奥斯维德先生这时也不再纠结这个称呼问题，他用左手托住了乔斯林的双手，又用另一手拂在那已经打开了的书上。

    “乔斯林。这本书是我叫人根据哈利这二十年来写的东西所编著的，又托人以哈利的名义交给出版社出版的。这里面的这些钱，也是我当初答应哈利给他用作科学研究的经费，你就替我转交给他吧。”

    “奥斯维得先生。这……，这……我不能收。您还是亲自交给哈利吧！”乔斯林的手都已经开始在不停地颤抖，不止如此，应该说是她的全身。

    “不，你替我转交给他就行了。本来我是想让他替我办件事后再交给他的，可现在没必要了，因为我知道哈利已经是去意已决，我就不强留他了。”

    奥斯维得先生说得格外得真诚，速度也比刚刚的话要慢，到了最后竟从眼角中流出了泪来。乔斯林不敢再深问，但她的眼睛也变得泪湿湿的，在她想到了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奥斯维得先生已经起身朝里间的屋子走去了。直到快要离开这间格屋的时候，才停了停脚步，缓缓说道。

    “乔斯林，看好那个年轻人，我相信他一定是属于你的。”

    奥斯维得先生走后，屋内就只剩下了乔斯林一人。她蹲在原处，很久都没有能够起身。她在思考，又在回忆。她想到了很多事，想到了妈妈，想到了哈利，想到自己还能忆起的奥斯维得先生第一次来她家中时的情形。还有，她又想到奥斯维得先生、亚历克士先生后来也正是因为今天的这些东西而与哈利生出来的嫌隙，以及哈利这些年的变化。如今，看着自己的父亲一生的愿望即将实现，又看着这个有点蹒跚的老人怏然离去，突然在心中又生出了无限的感慨，还有一种罪恶的莫名，一种人在最危难的时抛人而去的莫名。

    又等了好长的时间，乔斯林才慢慢地从古堡里走了出来。此时，她已经再没有了人的引领，因为刚才引领她的人已经跟随着奥斯维得先生而去了。她恍恍惚惚，她惊惊颤颤，把那本书以及里面的支票紧紧地捧在怀里，又面无表情的穿过了那些昏暗的楼道，才来到了古堡外边的停车场。

    而这时，她还没走到车跟前，“孤雁”就远远地看见了她，虽然没有能看出她的异样，但这么长时间的等候已经让“孤雁”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乔斯林。没什么事吧？”“孤雁”走到了乔斯林的侧面，很关心地问道。可乔斯林却像没听见似的，依然还朝着前边走着。“孤雁”没敢轻慢，只好侧着跟随她后退，又叫了一声。“乔斯林，你到底怎么了？”这一声，“孤雁”的声音大了很多，因为此刻他也被乔斯林的那种状态给吓坏了，他双手抓住乔斯林的肩膀硬把乔斯林的身体转向到自己的对面。“乔斯林，你说话啊。”

    “‘志航’。”乔斯林这一叫，把所有的情绪都渲泄了出来，眼睛一鼓，泪如雨下，双手一展，抱住了“孤雁”倒在他怀中大哭了起来。

    “乔斯林。你怎么了？快说啊。”“孤雁”双手似有节奏的抚拍着乔斯林的后背，又反复地说道这两句话。

    “我没事。‘志航’，你就让我哭会儿好吗？”乔斯林哭着，挣扎着说道，只是抱住“孤雁”的手变得越来越紧。

    “嗯，好。”终于听得乔斯林说出话来，“孤雁”的心才放下了些许，他把手伸向了乔斯林的头背，从上往下地梳理着她的头发。

    正在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古堡的周围也弥散起了轻雾。就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这二人与古堡就被这雨雾分散了开来。“孤雁”没有再劝说，在停了一会儿过后，就只是轻拉着乔斯林走到了车内。拔开了音乐，放起了乔斯林最爱听的那首“棉花田”，然后他又悄悄地发动了汽车，趁着雨雾，朝古堡山下开去。车开得平缓，但也是很急速，伴着雨刮的晃动，随着车外迷雾的散去，“孤雁”很快把乔斯林带回到了家中。在替乔斯林泡了杯咖啡，又把她搬扶着靠上了沙发后，“孤雁”才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静静地守候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