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的长子,跟一心扑在公司、为了家族企业卖命的次子当然是没法比的,况且秦禹飞的母亲早就去世了,在这个家里,陈淑娟才是唯一的当家主母。
三个人的目光都移向元久久,好像将决定权交到了她手里似的。
元久久感觉到肩膀上猛地一沉,像是压了一座无形的大山,人都矮了三分,胸口像是坠了一个铅坨子,还塞了一团破棉花,又沉又闷,堵得慌。
半晌,元久久苦笑着摊了摊手,再次当起了鸵鸟。
“虽然这样说挺伤人的,但现实本来就是带着刺儿的。我跟禹扬还没结婚,目前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咱们还算不上一家人。大哥纵然犯了天大的错,他跟秦家总归是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我一个外人,插手秦家内部的事情,这不合适。”
陈淑娟嘴唇一动,想要说什么,元久久及时截住了话头。
“我如果听从伯母的吩咐,劝说禹扬不要去捐献造血干细胞,一旦大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禹扬难免会怪我。如果我支持禹扬去救大哥,又会得罪了伯母,以后真要是结了婚,我在这个家里可怎么过?所以在这件事里,我只能当个袖手旁观的外人。我可以陪着禹扬去请大哥回来,也可以照顾他,照顾他的孩子,但是关于捐献造血干细胞的事情,我既不反对,也不支持。”
元久久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陈淑娟也没辙。
为了别人的儿子,搭上自己儿子的健康固然不值得,可要是搭上儿子跟儿媳妇的感情,那就更亏了。
十年前那件事,秦禹扬直到现在才释怀,万一元久久真的在她的怂恿下反对秦禹扬捐献造血干细胞,导致秦禹飞一命呜呼了,秦禹扬怨恨她,跟她分手,那他又会回到从前的状态,这辈子他都别想再走出来了。
陈淑娟耸了耸鼻子,噗哒噗哒直掉眼泪。
元久久叹了口气,默默地上楼了。
秦禹扬正在屋里抽烟,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满屋子烟气缭绕,呛得元久久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元久久径直过去拉窗帘开窗户,就听秦禹扬冷笑着问:“你还是被我妈说动了?”
元久久听着他那阴阳怪气的嘲讽腔调就来气,回头狠狠瞪他一眼,破口大骂:“你是猪啊?当着你妈的面问我那种问题,你是怕我死得不够惨是吧?”
秦禹扬莫名其妙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整个人都懵了,目光呆滞的看着她,烟都递到嘴边了,居然忘了抽。
元久久一个箭步冲过去,劈手夺过烟,往地上一丢,狠狠地碾灭,一手掐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摆着经典的茶壶造型训话。
“我说秦二狗,咱能长点脑子不?你妈是谁?那可是我未来的婆婆!你当着她的面让我跟她对着干,你是嫌我命长了?还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自古以来,婆媳关系那就跟长江水似的,无风三尺浪,你还嫌不够,还要搅和两下,你是怕风浪太小淹不死我是吧?”
秦禹扬彻底被训懵圈了,呆呆地问:“久久,你生哪门子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