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紧绷的神经在此刻反而微微放松——如果是禅院扉间的话,那他能来到这里也就不算奇怪,而且,起码他今天应该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举动。
“你来干什么?”
直毘人的声音恢复了镇定和冷漠,他从伏黑惠身边走过,回到房中,又取出了一支清酒和酒杯。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我没有来错!还得是直毘人你更懂待客之道,一见面就知道拿出珍藏的好酒!你的上一任可是见了我就要骂我的!”
伏黑惠此刻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他神色飞扬,语气也如一个玩世不恭的街溜子,虽然只有八岁,但整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
“我等下也会骂你,只是看在你此刻占据惠的身体,给你一点好脸色,而且......”
直毘人也反唇相讥:“这酒最后是流到惠的肚子里,你也就尝个味儿,我不算吃亏!”
此话一出“伏黑惠”瞬间不乐意了:
“好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你这种恶劣行径,放在华国,就应该叫......叫......”
“肥水不流外人田?”
直毘人看这货实在没有这个知识储备,只能一脸嫌弃地开口提醒:“你人在华国那么多年,怎么还这么没有文化?”
“没错!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是大大滴自私!你晓得伐!?”
禅院扉间操纵着伏黑惠的身体一屁股坐在那张巨大的沙发上。
“我说得好听点是在华国,但其实就是在那些神兽的生得领域里熬日子,平时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能有什么文化!”
禅院扉间倒是间接地确认了,他对夏油杰所说“自己只能生存于神兽的生得领域”这件事,没有撒谎。
而直毘人在尽力装作漫不经心地倒酒——他其实对于禅院扉间的能力和术式一无所知,包括他此刻所说的什么神兽和生得领域,因此他需要注意这小鬼说的每一句话,以此来加深对他的了解。
而为了降低禅院扉间的警惕,他决不能对这些内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从而让扉间在下意识的状态下说出更多有关术式的内容。
所以他低垂着眼眸,注视着清酒的流动,假装古井无波地转移话题:
“你最好还是赶紧从惠的身体里出来,否则这酒就真的要留在他体内,而这酒经过体温加热所发散的酒香与温热,你可就一点也品尝不到了。”
“伏黑惠”挠了挠头: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可我没办法出来啊,这里没有另一具身体供我使用,我只能借助影子来控制这个小鬼。”
禅院直毘人心意一动,这就是他所希望听到的东西——关于术式的能力、特点与限制。
“你是不是就想听我说这个?”
“伏黑惠”突然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盯着怔愣的老人。
“通过我无意间的三言两语,来揣测我的术式能力,还特地不表现出兴趣来......心思很缜密啊小伙子。”
禅院扉间无情地拆穿了直毘人的阴谋。
“当然,别太担心,我会从他的身体里出来的,因为......我这次来,是要和伏黑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