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已经足足有七八日的工夫,这七八日里,他们没有一刻放松的时候,直到此时,才可以安安心心地吃个饭,睡一觉。
不过他们可以睡,凤无忧却不行,二人的骨头都有些错位,需要立刻调整,可光是调整也不行,还需要一些药物巩固。
凤无忧出去找干柴的时候就看过了,这片山谷中还真有一些草药是她可以用到的,因此就顺手采了回来。
此时长孙云尉和聂铮因为伤势的原因都已经睡下,她则坐在那里认认真真地处理草药。
慕容毅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先休息一下,明日再弄吧。”
“这药弄好还要再做点处理,若是明天弄,就得后天才能帮他们包扎伤口了。”凤无忧头也不抬地道:“伤者为大,能不耽搁就不耽搁。”
她是王牌,也是军医,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谨记自己的职责。
凤无忧说的理所当然,却不知,慕容毅看着她的神色,早已温柔地不能再温柔。
慕容毅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现在的感觉。
因为长孙云尉和聂铮受伤,收拾山洞还有生火做饭的事情几乎都是他和凤无忧做的,明明是很劳累的杂役,可是慕容毅做起来,却分毫不觉得这样不好,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欢喜,好像,他和凤无忧是在过日子似的。
尤其此时,长孙云尉和聂铮都睡了,可是他却还在和凤无忧闲话家常,火光在一侧温暖地跳动着,光影映上凤无忧的侧脸,为她清秀的脸庞染上一抹温柔,那么一瞬间,慕容毅竟然觉得,这个简陋的山洞,有了那么一丝家的感觉。
也许,他一直向往的,他一直想象的家,就是现在这种样子。
齐心同力,和乐融融。而不是如皇宫那般争权夺利,尔虞我诈,就连说一句嗯和啊,都要掰开了揉碎了分析出七八种意思。
凤无忧把最后一味药草放进去,捣出汁,转头就看到慕容毅还在她身边看着她。
不由奇怪道:“将军,你怎么还不去睡?”
“无忧,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还叫将军,是不是有些太过生分了?”
凤无忧微一挑眉,问道:“那将军希望我怎么叫?”
这一问,倒把慕容毅问住了,他还真没想好,他的名字刚正,本身权威又重,除了父皇和母后会叫他一声“毅儿”之外,其他人要么叫王爷,要么叫大将军,还真是鲜少有其他称呼。
他笑了笑,道:“算了,就叫将军吧。”
似乎除了这个,也没有更好的称呼了。
“那将军,我们不能没有人守夜,上半夜我来,下半夜你来?”
这里毕竟是山谷,很有可能有野兽,虽然他们今天活动的时候没有遇到,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慕容毅想说都让他来就行,凤无忧毕竟是女子,辛苦了这么多天,理应好好休息一下。
但她还没有开口,就被凤无忧打断了,她道:“将军别和我争,谁都不是铁打的,现在上半夜已经过去一半了,我本来就是占便宜,而且我下半夜想睡一下,不然明早没办法帮他们处理伤口。”
慕容毅知道凤无忧的性子,而且她说的没错,现在上半夜的确是已经过去了一半,因此就点了点头,走到里面用干草临时搭起来的床上,躺了下来。虽然先前想和凤无忧说由他来守夜就行,但他毕竟也奔波了多日,躺下没一会儿,就熟睡了。
凤无忧坐在山洞边,凝望着篝火,思绪却忍不住飘远。
脑袋很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想着想着,所有的念头都凝成了一张俊美又坚毅的面容。
萧惊澜,你现在在哪里?腿有没有好一点?还在生我的气么?
若是这次活着回去,我就把心里话都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之后,别再生我的气了。
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有困意来袭。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差不多到下半夜,就走回去叫醒了慕容毅,然后倒在慕容毅睡过的地方,和衣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凤无忧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她,她照例走到外面去打了一套拳,不过因为有人在这里,她并没有练萧惊澜教她的步法,只是做了一些常规训练的动作。
慕容毅在旁边看着她,对她的某些训练动作颇感兴趣。这些动作都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但却可以感觉到,一定非常有效。
直到凤无忧打完,才问:“你这么练多久了?”
凤无忧道:“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