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皱皱眉头,“你怎不求我?”
“求你有用吗?”时雍淡淡道:“你们费尽心机捉我来,想是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与其受累挣扎,不如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再从长计议。”
“说得好!”那人突然哈哈大笑,“今日我总算知道,赵胤为何识你如珠如宝了。不过,恐怕我不能如宋姑娘的愿,既是天罗地网,怎么着也得受几分罪的,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时雍冷哼一声,冷冷地嘲弄道:“来吧,让姑奶奶看看你的本事。”
那人久久看着她,一动不动。
仿佛过去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后,时雍这才看到他坐起身子,朝她露出一丝古怪阴冷的笑意。
“你和我,似乎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
乾清宫。
赵云圳下了早学来请安,皇帝尚未起身,李明昌说,昨日吃了宋姑娘开的方子,陛下夜里好睡,便不让打扰,让他在外殿看书等待。
赵云圳以前来请安可没那么勤快,今儿早早就来,自然是为了见阿拾的。
他吃了些李明昌拿来的果点,小脸上隐隐有些不耐。
“李明昌,几时了?”
李明昌低头顺目,“回太子殿下,巳时三刻了。”
赵云圳两条浓密俊秀的小眉头微微蹙起,小声喃喃,“为何还不来呢?”
李明昌歪头,“殿下说什么?要什么来?”
赵云圳斜他一眼,“本宫说什么,为何要告诉你。哼!”
小孩从罗汉榻上跳下来,衣袍一摆,单手负在身后,大步走了出去。
“小赖子,跟少爷走。”
李明昌看着他的背影,重重叹息,摇头,叫小椿子过来收拾。
小赖子是东宫的小太监,是那夜东宫中大劫的幸存者。小丙重伤未愈,还躺在床上动弹不了,赵云圳出入就只是带了这个和他年岁相仿的小太监。
“殿下,这不是去进学的路”
“殿下,您是要去哪里呀?”
小赖子比小丙话多,比小丙守规矩,不像小丙总是以赵云圳马首是瞻,从不多问为什么。因此,赵云圳很有点烦他,回头就是一瞪。
“再问东问西,割你舌头。”
小赖子苦着脸,忧心忡忡地道:“太子殿下,奴才”
赵云圳啧了声,恶狠狠瞪他,“你有几根舌头?”
小赖子捂住嘴,不敢吭声了。
赵云圳满意地扫他一眼,“记好了,出了宫,不许叫殿下,要叫少爷。”
宫里换了禁军守卫,以前那些得了太子爷好处私自放他出宫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可是赵云圳从小在这个宫里长大,有的是法子混出去。
一刻钟后,一辆拉潲水的车徐徐出了宫门。小赖子掩着自己的鼻子,看着一脸嫌弃的主子,吓得瑟瑟发抖。
出了宫,板车一放,潲水桶打开,发现里面钻出两个小男孩,其中一个还是太子爷,几个禁军吓得脸都白了。
“太,太”
“太你大爷!”
赵云圳恶狠狠把他们的话瞪回去,又很识时务地从兜里掏出几片金叶子,塞领头的禁军手里。
“少爷守则第一条:嘴巴用来喝酒吃肉,会活得比较长久。记好了?”
“”
众人眼睁睁看着太子爷带着小赖子消失在眼前,大气都不敢出。
————
赵云圳是从无乩馆的后院墙头翻进去的,守卫看到了他的身影,肚子里叹息,装聋作哑,假装没看见。
就是小赖子太笨了,不像小丙那样,可以带着赵云圳跃上跃下,身轻如燕。看小赖子吭哧吭哧好半天爬不上来,赵云圳那个嫌弃啊,无奈,他自己跑了,找到谢放就问。
“小媳妇呢?在哪里?”
谢放看到这个神秘的客人就头痛。
“太子爷来得不巧,阿拾入宫了。”
入宫了?
赵云圳眉头一皱,“何时?”
谢放想了想,“一个多时辰了。”
一个时辰早就入宫了,即使小媳妇躲着他,也不可能不去乾清宫瞧父皇。赵云圳忽感大事不妙。
“坏了!”
有了几次历险经历,他已不再是那个单纯不知事的小太子,当即拉下脸,飞快地往外跑。
“快去通知阿胤叔,小媳妇没有入宫。”
谢放倒抽一口气。
“太子殿下,不是那边,爷在祠堂。”
赵云圳又飞也似的跑回来,往祠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