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敢对我无礼,我便跟你同归于尽。”
“我不在乎。”
白马扶舟笑笑,声音蛊惑而低沉,“你要我的命,我给。”
时雍恼了,手一抖,剑便有些握不稳,“你滚开!”
“如此刚烈,为他守节?”白马扶舟眯起眼,一副被药物惑得意乱情迷的模样,半分不在意那长剑在他脖子上划出的条条血痕,奚落一声,又抬手擦拭时雍的眼泪。
“不哭,我不做什么。”
看着上方的男人,时雍一言不发,也不敢放松警惕。
白马扶舟瞥她一眼,轻笑道:“死亡对我来说,没有那么可怕。疼痛也是。你大概不知道,我尝过的痛感比这强十倍,百倍不止鞭子沾着盐水抽在身上的感觉,火烧一样,赤辣辣的疼,像毒蛇钻到了心眼子里,还有那煮过药的刀子切割在肉上,痛的、痒的,让你恨不得把肉都削了去”
时雍见识过白马扶舟身上的伤疤,可听他描述,仍是忍不住发颤。
“既然如此,你就更应当珍惜新生,珍惜宝音长公主对你的爱重,可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白马扶舟身形微顿,随即嘶哑的笑。
“你这样伤我,没用的。”
他抬手将时雍的剑身往下一压,又在他肩膀上刺出一条长长的伤口来,而他仿佛浑然不觉,捉住时雍冰凉的手,气息不匀地道:
“你要再刺得重一点。疼痛能让我清醒。否则我还会再冒犯你。”
时雍微怔。
白马扶舟牵着她的手,凑到唇边,却不去看她,只两排眼睫轻轻地扇动,语调轻柔而缠绻。
“你不知这药性焚身之痛,我如何受得哪怕你是深渊,我也会跳”
这是个偏执而疯逼的男人,时雍强压心底的不适,沉声道。
“我们现在并不安全。你先带我出去,我为你解毒。”
白马扶舟深深望她,“有我在,你就会安全。”
时雍道:“可你不是他。等他醒来,怎会放过我?”
白马扶舟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我就是他。你看看我的脸。谁会说我不是他?嗯?”
“”
他没疯,时雍已经疯了。
“那你告诉我,如何才能毁灭他,帮助你?”
“没用。”白马扶舟好像就喜欢腻在她身上的感觉,没有得寸进尺的举动,却一直纠缠着她,声音低低沉沉,饱含药物催动的欲,黑眸似有烈火。
“谁也帮不了我。”
“你放我出去,我就能帮你。”
“出去有什么用呢?”白马扶舟轻哑着声音,“除非,你毁灭镜子。”
镜子?
时雍瞪着他的脸,心绪不宁地问。
“什么意思?”
白马扶舟握住她的手,稍一用力,两人便贴得更近,时雍耳朵都胀红起来,他却极喜欢这样的亲近,靠近她,然后轻撩她后颈处被汗珠浸湿的头发,低低地道:
“镜子可唤阴阳。毁灭邪君,只有一个办法——毁灭镜子。”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时雍像刚认识他似的,端详。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说?”
白马扶舟声音轻倦,“毁灭了他,也会毁灭你。”
时雍脑子嗡地一声,激灵一下。
那面镜子会不会就是邪君嘴里的宇宙暗物质和暗能量的介质?可以引导多维时空的穿越?那么,镜子毁灭,是不是可以让扭曲的时空重回正轨?若当真如此,那她和邪君是来自同一个异世的灵魂,毁灭了邪君,她又怎能幸免?
这答案,让时雍有些措手不及,本能地问。
“毁灭后,会怎样?”
白马扶舟深深地看着她。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
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那她会去何处?是魂飞魄散,还是回到原来的世界?
时雍怔怔出神,白马扶舟凑到她的耳边,轻声细语。
“你不在了,赵胤却还是在的。你说,他会不会忘了你,再娶新妻?”
时雍仿佛被冰冷泼了个满头,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白马扶舟别开眼,厉喝:“什么人?”
“督,督主小的没听到动静,过来看看。”
不是祁林的声音。
时雍睫毛微动,掌中的剑又紧了几分。
“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白马扶舟低头看她片刻,突然将人拦腰抱起。
“走吧。我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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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快大结局了,所以,写得更为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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