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就是悖宗行事、不从宗命吗?”其中一位绿衣青年身虽未至但暴喝已达,等看到其容时竟已满面怒气。
年轻人身着绿衣、纶巾缠发、手擎仙剑,步履间坚定稳重,那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细致的髻、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可单凭这声音陆谦便是知道,此人正是刚刚千里传音的那位周姓高人,至于修为他却不晓,只是在张陆二老脸上的紧张既能看出,此人至少在他们之上。
而绿衣青年的身侧另端立一人,此人身材不高、中等年纪,瘦弱的身体兼些许蹉跎腰身,脸上也镌刻着条条岁月痕迹,眉宇间更是忧色重重,似是有千斤重担压于心头。
“不知副宗主和宗长老驾临,老朽招呼不周,向二位请罪。”还是陆翁先拱着手开了口,语气中满是谨慎和谦卑,而除了陆谦兄弟外的其他三个低阶修士更是跪伏于地,头也不敢抬。
一旁客居的张紘闻陆翁言罢才拱手道:“公瑾远道而来怎也不提前通传他们一声,仓促间他陆老翁又上哪去准备接礼?”他的语气倒是平和,可任谁都能听出,寒暄是假、踩陆翁一脚才是真。
副宗主周瑜一身傲气,似是没听到二老的话一样直直站在两名少年的身前,也不搀扶、更不疗伤,只是盯着陆逊的脸连连看了数眼才问道:“刚刚说要踏平柴桑郡、灭了张家窝的可是你?”
周瑜的语气不善,张紘却在心里乐开了花,心道公瑾始是有心之人,要知道那柴桑郡可是东吴宗宗门所在,周公瑾这么问,显然是要借着这俩孩子的话打压陆家,顺手除了这两个孽障。
而一旁的陆翁更是额头渗汗,举足无措。
陆谦也已听出了话风不对,赶忙捂着胸口伤处凑到胞弟身侧,艰难伏地道:“前辈,话是我说的、与乃弟无关。”
周瑜欣赏的看了看陆谦:“身为兄长甘愿为弟顶罪,不错,也算一段佳话,可你知道那柴桑郡就是我东吴宗的宗门吗?”
此话一出,陆谦后背的汗水顿时浸透了衣衫一身冷汗,可还未等张口、陆逊却颤颤巍巍、有气无力道:“我兄弟和张家的恩怨与他人无干,此言为我所出,如副宗主大人拿此事兴师问罪、意欲替张家免除后患斩草除根,大可冲我来好了,我兄长他是一介凡人,放了他。”
任谁都看得出,陆逊说这句话时是多么的吃力,直等最后竟须弥间昏了过去。
周瑜早在刚刚就已看清陆逊的筑基期顶峰修为,现观他不过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更是喜出望外,眼下的一切都只是在试探这少年的意志和果断、义气和担当,却不料面前的陆逊竟然还将此事和包庇张家扯上了干系,如此一来,如若自己真想定他的罪,却也要摆脱包庇的嫌疑才可,如此说此子实是个有勇有谋难得之才。
尤其是最后听他语气坚定的护着自己兄长,周瑜就仿佛耳朵里听到的每个字都像甘泉冲进了心坎般,欢愉至极。
此时周瑜才伸手搀了搀陆逊,谁知入手处突感其怀里满是血污,少年的身体更像根面条一样拉拽不起,顿时怒道:“谁把他伤得这么重?”
一旁的张紘原本还喜滋滋的看着周瑜兴师问罪,谁知话锋一转却像是冲着自己来了,慌忙颔首道:“此子亵渎老夫侄孙女,故而受此训诫之罚。”
“张昭那顽劣孙女还需要旁人亵渎吗?”周瑜的语气颇为不善,甚至直呼了张昭之名而非其字,言语间更是对张若盈的斑斑劣迹满是不屑,听得张紘赶紧后退半步。
周瑜却一扬手,背对着张紘厉声道:“告诉我,东吴宗的七禁令第七条是什么?”
张紘面色大变,他怎也想不到自己一手栽培出的周公瑾此次竟会当着众人如此凶厉自己,厉色看了眼已躲在身后的张若盈,心中也是不平的嘴硬道:“侄孙女无罪。”
周瑜缓缓转过身:“七禁令第七条,误宗之罪,此子不及弱冠之年便已筑基期顶峰,你们爷孙两个却把他伤到如此地步,不是误我宗门大事又是什么?”
整个天星殿内鸦雀无声,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已凝结不动,只有张紘在胸前拱着的颤颤巍巍双手和张若盈抖如筛糠的娇躯还显得略有活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