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此聚首了三人之多。
正说话间,只听街门门环叩响,声音不大、但却在这晨光初现的清晨格外悦耳。
陆谦不便见客便返身回了卧房,心头却在狐疑门外明明已挂谢客悬牌,来人当非为陆逊而来的拜客,定与小厮回禀的逐户询问陌生人有关。
他的性子本就不愿沾惹此等凡尘琐事,原本碍于陆逊呆嗫需人照料,他还会时不时抛头露面的行走人群,但现如今已知陆逊并非痴傻,心下反而免去了诸多忌讳。
只听门口处几女和来人细碎轻音了足足半盏茶的工夫后,这才听得念月在卧房门前低声禀道:“主人,有封竹简信书。”
“什么人的?”
“是个乞丐。”
陆谦挠了挠眉毛,心道:“怪事怎么都赶在这几天了?”仍是唤得念月进来并接过信简。
“那姑娘本是求我们施舍些粥谷,黎月见她可怜,便给她端了碗晨间刚煮的面粥,我见那姑娘衣服虽破,但神情举止却很是得体,吃粥也不像平日的乞丐狼吞虎咽,便问她来历,她却不说、只给了我们这书简和几个好看的盒子,说什么好人当有好报,还让我把竹简信书交给此间主人,便拿着咱家的碗走了。”念月糯糯而言,似是生怕陆谦责罚。
陆谦直等念月说完才微微点了点头,轻开书信,却见信首娟娟秀秀四个字:“前辈如晤”,只一瞥之间惊得他险些由床沿上蹦起来。
“前辈如晤”
“小女倪彩裳伏地拜首”
“昨日前辈行得匆忙,一别后彩裳始忆起前辈所购药草数目彼此不称,一夜间心焦如炭,自责彩裳疏忽而会令前辈起忧,故而贵府门前守候一夜以求天明登门送宝,唐突之处、如何责罚皆听前辈一言,小女子宁堕九幽,亦不敢误了前辈之事”
“彩裳更闻前辈两位令郎贵体有恙,但想前辈在府定当转危为安,小女不敢造次,只有日夜焚香祈求两位令郎早些康复”
“小女自忖前辈不愿人前显圣已有多年,妙丹轩高攀前辈来此易药之事自此便烂于小女心怀,还请前辈勿忧,自此后前辈府上诸多内事杂务皆有妙丹轩一力承担,即便前辈还有别处云游,妙丹轩亦会倾尽所有而照料府上谦、逊、绩三位公子处处吉祥,小女更会将他三人犹如兄长胞弟般奉养”
“彩裳别无所求,瑾敬仰前辈以两千年药力为彩裳盖羞,妙丹轩三层阁楼今后便只为前辈所敞、小女彩裳亦将在阁楼中日夜为前辈热煮媚红袍香茗以备,只盼能早日与前辈相聚、以解小女蒙恩之情。”
“书中千言却不尽小女心绪万一,彩裳再拜顿首”
陆谦字字句句看完整封书信,直到尾处也未见丝毫恶意,这才将悬着的心放回腹中,但书简之中的层层误会,却是他百思也不知该如何化解。
打开念月手中两只锦盒,其中正是他现下所急需的灵草藏胆火泉花。心道这妩媚女人当真神通广大,不仅仅一夜便把自己行迹宅院摸得如此透彻,更是连自家的两代家事传承皆也查得秋毫不差。
所幸之处仅仅是,此父女两人定是把乔装后的自己当成了失踪已有十余载的父亲,只道是父亲得了某处机缘荣升元婴又因种种隐处而不愿在俗世露面。
坐在榻上的陆谦思前想后、权衡利弊,终还是决定让处事得体的念月带上那名义上的养父、年幼的陆绩往一趟妙丹轩归还竹简和药草,只说家主陆绩虽年幼却已读书信芸芸而不明其意、更不敢受此不明之物,特此奉还。
自昨晚后,陆谦再不想以区区筑基身份与那妙丹轩有丝毫来往,那就有似绢上玩火,早晚自取其祸。
遣了兮月去城楼告知芸月等人自己平安已无大恙后,安排完诸事的陆谦只吩咐下去说自己需安心疗养,无唤切勿打扰,这才躺在榻上敛住心神、元魂进入禹灵紫府内加紧修炼。
可孰料此番修炼亦不知是凡尘杂事侵扰心神、还是真的遇到了杂灵根资质的瓶颈,禹灵紫府内徐徐四月竟仍不能突破筑基期八重的那道坎,腹中丹田处虽也凝结灵力化为固态、却较之以往缓慢了许多,甚至有时还有溃散之意。
已经痊愈的紫云烟此时善解人意的始终安慰着陆谦,更是在他实难突破的关头给了他一样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