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假的?”,殿中爆发出比之刚刚仍大了三分的狂笑之声。
被气得面色青紫的陈登目光彷若吃人一般丝丝盯着眼前的手持黑杖的黑衣人,彷若那便是他的杀父仇人相仿。
“结丹修士被个筑基小子戏耍成这样,不如死了算了。”
“当年他卖主求荣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想到今天有此一辱,活该!”
大殿之内讥笑声不绝于耳,其中更有诸多讽刺之语落在陈登耳中。
陈登从未如现在般惊骇,即便他当初偷卖吕布之时,亦不似如今这般惶恐,体内灵力早在刚刚结成护罩之时干枯一空,更是懊悔自己轻敌之下竟收起了七星刃,当下唯一能够依仗的仅仅只有储物袋中的那几枚高阶灵石。
陆谦手中的玄木杖却不偏不倚的在此刻种种击在了地上,冷然道:“太迟了!”
可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却只在原处留下一道灰色的残影,黑色身形裹挟着玄木黑杖直直冲向陈登而去。
陆谦知道要报血海深仇便在此刻,心中暗念芸娘的名字疾冲往前,连人带杖往陈登身上撞去。
两条人影只是一触便再没分开,无论陈登如何挣扎,身体便像被吸在那条黑如粪叉的杖首之上,再也动弹不得。
片刻间,一切均静止下来,像时空在这一刻凝定了。
全场静至落针可闻,除了蔡瑁等有限几个神识高深的修士外,余人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青黑色的雾气之内,陆谦英姿站立当场,而陈登却渐渐的、渐渐的跪在了地上,双手如同捧着自家祖先牌位般捧着那根黑色长杖的杖首,再也无了生息。
陆谦仰首往殿顶,玄木杖重重砸在地上,眼中射出无尽的悲怨。
而脚下的陈登早已成了一具再无意识的躯壳,与以往不同的却是,陆谦只是吸了他的修为而未曾动其精血,故而死状并非枯木,仅是具残躯。
众人瞠目结舌,看着场内如今仅存的一位站立男人。
陆谦仰天惨笑一声,这才杖戳地面向刘表淡淡道:“在下幸不辱命。”
便在此时,他身后的那句躯壳才砰的一声仆往地上,就像叩头朝拜般,倒在陆谦脚下。
蔡瑁偷鸡不着反蚀把米,气得脸色煞白手握成拳,狠狠往席的蔡夫人望去。
蔡文韵此刻的俏脸露出动人心魄的狂喜,娇躯抖震,刚亦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不屑的鄙视表情。
蔡瑁却也似是意识到,这曾经的蛇蝎美人,如今也是脱胎换骨的离开了自己的范畴。
文家几人更是激动之极。
文鸳小手捂着俏脸,情泪不受控制地滚下来,不顾身边父亲与爷爷在侧,竟自己站起俏影跑向刘表,扯着他袍袖娇声含羞道:“刘爷爷,阿鸳还未嫁人呢!”
殿内各人仍未从刚才目睹激战的情绪里回复过来,哑然瞧着眼前一幕,可耳内却只有陆谦的语声在殿内回荡余响。
门主刘表哈哈一笑,老手拉着文鸳亲自斟满一杯酒,离席往陆谦走去叹道:“如此灵动之身加之精妙心术,哪像是你一个筑基初期的小子所为,莫说那千百锦帆贼人,依老夫看,便是贼首甘宁甘兴霸亲往,子晋亦有一胜之力。”。
言罢,老手竟松开文鸳,径直朝陆谦手上摸去。
深知这刘表癖好的陆谦顺势向下一拜,躲过刘表一抓跪在地上:“门主过誉,在下一名低修只是侥幸才胜了结丹境的前辈。”
如此一说,殿内不少结丹修士顿时抹去了刚刚脸面上的不快。
眼见陆谦不吃自己这一套的刘表只是虚扶一下,略有不快的轻说了句:“见本门主还需带个斗笠吗?”
顿时,一道元婴威压笼罩陆谦周身,“嘭”的一声,黑幔斗笠四散裂飞,显露出陆谦浅铜的面色和那一头飘洒的银白头发。
“啊?”
殿中众人无不惊诧,其中几人甚至已将“枯木老魔”四字念出了口!
刘表低头将陆谦眉眼口鼻壹壹看了个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若是再老上几十岁如我这般年纪,竟连我也会以为你便是东吴宗口中所惧的那个枯木老祖了。”
言罢,忽又朗声笑道:“子晋胜而不骄,足可见我荆州儿郎底蕴深厚,哪是陈登这种卖主求荣之辈所能比,今日起,荆州门便不仅仅多了个只有筑基期修为的护法,依老夫看,不如再让文家多一位乘龙快婿如何?”
陆谦闻言眉头顿时大皱,文鸳却早已泣不成声的扑在他的身边跪了下去,不等陆谦开口自己却喜极而泣道:“刘爷爷最好,最疼阿鸳。”
殿中众人这时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鸦雀无声之下顿时齐齐喝彩,文聘盯了一眼蔡瑁,却立起虎躯离席而出道:“文某能有此孙女婿当真幸事,文某必会当其如自己孙儿般对待。”
此言一出,陆谦自知文聘语中含义,本想推辞却也不得不将话重新咽回肚里,旋即将刘表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喝彩声震天响起,却再没人有兴趣给陈登的尸身投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