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公子爷的来信,我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大理。
公子爷很早开始便已潜伏在西夏国内,随时观测诸国动静,为兴复大燕而时刻准备着。
作为慕容公子的追随者,我近年也常在辽国走动,打听着有关宋辽之间的国事,好等公子振臂一挥时,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收到公子的飞鸽传书后,我放下身在辽国的所有事情,策马赶往大理。
依公子信上所言,似乎是对复燕囤积力量有了新的计划。
公子近两年在西夏步步高升,在一品堂的地位也日渐增长。有了这西夏将军“李延宗”的身份做掩饰,公子爷行事起来,也更为方便。
不过,这一次公子爷前往大理,却是以姑苏慕容家的身份。
信中说道,西夏如今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生活安居乐业。公子爷看出西夏王并无东征西讨之意,决定亲自前往大理,以事端挑起两国之战。
此事在我看来,甚为冒险。那大理保定帝是何其英明睿智之人,又岂会听信公子爷三言两语,而出兵征战西夏?
一路马鞭飞扬,等赶到大理和会公子爷后,却听见他说要去城外救那被俘的镇南王世子。公子爷的心思一向令人捉摸不透,趁着这一次小聚,我索性摊开了问,将心中疑惑全数抛出,请求公子爷的解答。
原来公子爷伪造了一份舅夫人的书信,越过保定帝直接交给了镇南王。
虽然我不知公子爷是从何得知,镇南王与舅夫人的曾经过往,但只要镇南王念惜旧情前往曼陀山庄,依他王爷的身份,也断不会告诉自己兄长和妻儿,是为会旧情人而出行,那么,公子爷便能顺利将其囚在燕子坞,然后散出镇南王被西夏所俘的消息。
此举为一险棋。大理段氏和西夏皇族,都不是慕容家能够轻易惹得起的人物。但此事只要公子在中间周转得当,细节处理得顺利而自然,那么想要掩人耳目,也未尝没有可能。
出发去救那小世子前,我问公子爷,为何不以“李延宗”的身份去大理送信。万一将来事情暴露,慕容家便会招来前所未有的祸事。
公子爷站在夜幕下,月光洒了他一身,摇着扇子微笑的神情看上去自信且洒脱。
“李延宗的身份,不足以取信镇南王。”公子爷解释,“要想段正淳不带一兵一卒离开大理,又不会让其他人得知他的去处,那么慕容复送去的这份信,才是最合适的。放心,”临走前,公子爷又道,“此计不成,我已再生一计。所以,那小世子,咱们就非救不可了。”
公子爷令我在林子外驾车等候,自己乔装成李延宗的样子进了林子。
许久后,天蒙蒙亮时,公子爷抱着那小世子从密林走了出来。
当时我并不知道公子爷是用何种方法救的那小世子,也不知他是从何人手中救出。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无意中得知,原来对于那一天,公子爷早就布下了周密的计划。
在西夏一品堂时,公子爷利用“李延宗”的身份,激得四大恶人中的三人相邀打赌,其中两人输了后,被派往大理镇南王府刺杀段正淳。
说到刺杀,也不过是公子爷叫他们虚晃招式而已。若真能杀了段正淳,事后往西夏国一推,公子爷也就再无需为其它事宜奔波。
镇南王府高手如云,若不得杀死,就叫他们去虚晃一圈,一来可证实日后“西夏有意挑起两国之战”的言论,二来,公子爷上前救驾,也可博得王爷一好,使他得以下定决心去往曼陀山庄。
却不想那两个恶人竟虏了王府的小世子逃了出来,所以才有了公子爷趁夜去救他回来的一幕。
事后,我赶着马车朝大理国境狂奔而去,公子爷和那小世子坐在车内。等了近一天的时间,那小世子才醒。
见他转醒就往车外奔来,我大手一推,将他塞了回去。
里面,不时传来那小世子的怒喝和公子爷的笑声。他二人之间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总觉得公子爷对那小娃儿有些出人意料的好。
我是看着公子爷长大的,他那自负高傲的性子,我和其他三个兄弟心里清楚得很。也正是因为公子爷的这份自信与尊贵,我们几个在履行家族使命的同时,更是心甘情愿的追随着公子爷。
十九年,公子爷的生命里,除了“复国”二字,再无其它念头。我知道,不止是这十九年,在公子爷以后的生命里,有生之年,都会因为这两个字,而生生不息、循环奔波。
当然,在我眼里的公子爷,除了有才情,有傲气,有计谋、有担当之外,更是宅心仁厚,居高不傲;礼贤下士,助人为乐。
中原将他和丐帮帮主乔峰齐名,在我看来,那不是公子爷的荣耀,而是乔峰的荣耀才对。
公子爷一心复国,从来都是心无旁骛。便是舅夫人家的表小姐,他也从未将之记挂在心。
如今见他几番戏弄那小世子,我不由得心有疑惑。公子爷喜好正常,绝不会有断袖之癖。但那小世子几次三番对公子爷出言不逊,公子爷竟都一一笑涵,倒叫我意外三分。
江湖人士,哪一个见到南慕容不是敬佩有加,口中称赞不断?即便是公子爷乔装的“李延宗”在西夏一品堂,那也是将军之位,人人敬而崇之。
这小世子,也不知他是真不知道姑苏慕容,还是心明如镜,对公子爷说话毫无半点的客气。
隔了很久一段时间后,车内安静下来。
我回身掀开帘子看了看,原来公子爷点了那小世子的睡穴,让他躺在一旁休息。
我不禁问道,“公子爷,这小娃儿说话太过放肆,等他醒来让我说说他。”
“风四哥,”公子爷随意笑言,“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清楚我吗?他不过是个孩子,说话虽是不知轻重,却是有趣的紧。我看,就这样,挺好。”
跟公子爷又闲聊了几句后,我放下帘子继续赶着马车,心里却开始有着一丝更深的疑惑。
公子爷说他有趣?!
这好像是……公子爷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对复国以外的事,感兴趣!
一路上,公子爷都未曾替那小世子解穴。小镇休息时,我有些不放心地道,“公子爷,那娃儿太小了,总这么点着穴,容易伤身子。”
公子爷摇着扇子沉吟片刻后,从袖中掏出一小纸包递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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