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已经达到,再绷着就有点过了。
王笑天拿捏着表情,作出礼貌客气但很从容的样子,摊开了手掌等着张彩琴把糖块儿放到他的手掌里,然后收回手来,拿起一块儿奶糖剥了糖纸放进嘴里。
嚼了几下后,王笑天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口齿不清地对张彩琴说:“你这糖真好吃,是从云城带过来的?”说话的时候故意带出了云城的普通话口音。
果然,张彩琴面上一喜,有点小得意的说:“不是,是我爸从上海带回来的。”
接着,她有点惊诧的问王笑天:“你咋会说云城话呀?”
前面的苏雅接过话来:“王笑天的妈妈在云城,他在那儿上的初中,初三没考好,来我们班插班补习的,他姥姥、姥爷在鹿城。”
张彩琴的大眼睛瞪圆了:“你在云城上过学?在哪个学校?”
王笑天摆出羞愧的表情说:“我是师大附中出来的,初二下半学期得了场猩红热,休学了半年多,学习跟不上了,高中没考上,才回鹿城补习的。”
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并不是在编瞎话。
张彩琴的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了,她打量着王笑天问道:“你是不是那个连续两年全校围棋比赛冠军、以199.5分的当年最好成绩考进附中初一二班的病退班长呀?”
王笑天也一瞬间愣住了,他把嘴里的糖块儿一口咽了下去,坐直身体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张彩琴喘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对王笑天说道:“我比你低一届,黄老师是我的班主任,她在班上好几次提到你,说一个上大学的好苗子可惜了,让我们注意锻炼身体,别被疾病击垮了,就是没说你的名字。”
“我们原来是校友呀,”张彩琴兴奋的拍了一下王笑天的肩头。
王笑天沉默了,他的眼睛里泛出泪花,这可不是装的,而是真情的流露。
张彩琴嘴里提到的黄老师,是王笑天上初中时的班主任黄丽英,她是教语文的。
王笑天的脑海里浮现出她慈祥的面容、斑白稀疏的头发以及黄老师那柔和的语音:“笑天啊,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行百里者半九十,学习上来不得半点松懈和投机取巧,记住了吗?”
那是他刚入学不久,仗着自己底子好不认真听讲,黄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的跟他谈了一次话,使他端正了学习态度,踏踏实实的认真学习知识,成绩在休学前,始终保持在全年级第一。
要知道当年的师大附中,可是云城重点中学里面的重点,王笑天当时的成绩要是一直保持下去,那就不是上个普通大学的事了,稳进全国名牌大学。
然而王笑天的身体不做主,他自幼多病,什么肺炎、黄疸肝炎、猩红热,包括到了鹿城又得了个伤寒隐疾,只要是大传染病,一次也没有躲过。
初二下半学期时,他患了猩红热,这是种烈性传染病,全身起疹子、间续高烧不退。
他妈妈在云城日报社当记者,工作繁忙没有时间全程照顾他,是得了信儿的姥爷带着救护车来云城把他接回了鹿城,在姥爷、姥姥、舅舅、舅妈的悉心照料下,修养了大半年才治好了他的病。
病是好了,学习却耽搁下来,没有赶上考高中。
话说回来,即便赶上了也是白扯,他初二才念了半个学期呀。
姥姥、姥爷怪他妈妈没有照顾好他,就不让他回云城了,一直留他在家里住着调理身体。
王笑天一直没有放弃上大学的梦想,第二年夏天缠着姥姥、姥爷给他去找党姥爷的大儿媳说情,这才进了二十四中初三六班插班补习。
谁想第二个学期开学没几天有得了伤寒隐疾,差点儿丢了小命。病好以后又错过了考高中的机会,妈妈就把他接回云城参加了工作。
王笑天时运不佳又几遭小人坑害,自己也出了些状况,失去了本来还不错的工作,日子越混越惨,最后竟然沦落到给人卖苦力打零工的地步。
媳妇也没娶上,守着母亲离开云城时留下的老房子苦挨日子,直至窝囊地被人打死穿越回少年时代。
张彩琴的话勾起了王笑天这个实际上是半百之身老男人的伤心往事,恍惚之间他情难自已,眼泪如雨点般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作者题外话】:今天这本书签约,老萧争取给盆友们搞个万更,也希望大家多支持一下新书,把你们小银票飞过来,鼓励一下我这个无耻之徒,嘿嘿---第一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