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失手

散心的少女，一位金发圈圈如夕阳下的波浪，一位黑发长直如黑夜中的瀑布。凡德林贪婪地咽了一下口水，警惕地环视一周，时四下无人，独有这两名正在有说有笑的、如青梅般鲜涩的少女。只要旁边没有目击者，一只羔羊和两只羔羊的差别应该不大。凡德林思忖道，他的身体已然心跳如雷，饥饿如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是机会，绝佳的机会，甜美的羔羊在招手，唾手可得，无法拒绝。

    接下来的一切连凡德林本人也不曾记得发生了什么，直到痛楚如激流般冲击了他的神经。他的理智旋即归位，发现自己那抓着金发少女那白皙胳膊的手，正像刺猬的背面般，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细小而锐利的针状草叶。

    “啊…！！这是什么，怎么回事。”凡德林低声惊叫一声，手臂如受惊的龟头入壳般缩起，细细端详起受伤的手背来。

    “你……”金发女生从烂漫天真的微笑闪即变脸成满脸狐疑，眼眸中锋芒毕露，警惕地盯着凡德林：“想干什么？”

    不小心碰到什么带刺的杂草了么，凡德林没有多想，对金发少女邪笑道：“想干什么？嘿……”

    “真恶心……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最好知道我是谁——”金发少女指尖夹着一叶片，只向前轻轻一刮，把凡德林的裤头连同裤带子一同切开了一道口子。裤子呲溜一下滑到膝盖处，凡德林不得不用手勒住裤头，捂住裆下。

    “可恶可恨啊…明明只是羔羊……”凡德林恼羞成怒，唰地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刀身镌刻着一狼头徽记，围着精美花雕，“羔羊就应该有羔羊的模样，乖乖呆着被宰啊！”

    金发少女只呵呵一声，纤手轻轻一挥。不知何时，两根细长的狗尾巴草如针般刺入了他的肘关节，一股被电击般的痛楚传到手腕，匕首随之脱手落入草丛。

    “你做了什么？！”凡德林又惊又怒：“区区女人，竟然让我狼狈如此…知道我是谁么！？”

    “你又可认得我是谁么？”金发少女格格冷笑：“给我记住了，我名莉莉安，就是那个在学园里横行霸道的留级生。不管你是何许人，胆敢用你肮脏的手来碰我，我会告知阿奇伯德教父，绝对要让你接受他本人的铁腕惩戒！”

    “莉莉安……我认得他。”黑发少女拉了拉伙伴的衣角，怯怯道：“他就是那个经常逃课的…凡德林同学，听说他在一个叫乔尔的贵族做跟班侍从。”

    凡德林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别人的口中说出，仿佛自己那丑恶的秘密被人公之于众般，身体凛然一抖，脸色变得苍白无血。

    “原来叫凡德林么。”莉莉安用看着猪猡般的鄙夷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拉起女伴的手，用唾弃的口吻冷漠道：“走吧，真什么兴致都被这家伙败坏了。改天等阿奇伯德有空了，我去告他一状，必须让教父下个狠手……如果可以，最好将他从学园里驱逐出去，只要想到有这种人渣在学园内，我就浑身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