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空,飘飘然起来!它一路走一路回想那个感觉,所以脚下的步子也显得飘飘然,直让沈闲和岳银觉得颠簸!
坐在山大王背上的岳银搂着沈闲的腰,脸贴在沈闲背上,感到一阵阵似曾相识!模糊的记忆里,似乎也有这么一段,紧紧贴在一个温暖的后背,浑身不住颠簸,如今想来,却是沈闲背着她行在那绝崖岭中!而岳银看见地上尖锐的石子,想到那时的沈闲背着她,也不用身法,只靠双脚走在其上,一步一步进入山中的情形!沈闲那时可也受了重伤,走在这小路上,不会磨破了鞋底,不会扎伤了脚心么?而沈闲不知道,岳银可是在药王那里听到过,为落到崖底,沈闲可是背着她徒手滑下崖壁,以至手脚血肉模糊!岳银不禁又想到沈闲为她过那“剐绞”之死,她悄悄去看过那剐绞的机关,想到沈闲在其中坚持了一天一夜,她的眼泪不觉就打湿了衣衫!
岳银不敢再细细去想,只是将搂住沈闲的手,收得更紧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问道:“你的那些伤口还疼么?”
沈闲一下明白岳银的意思,不觉笑了,他摸着岳银的手说道:“早就不疼了,嘿嘿!你也知道,乌龟壳比较硬!”
岳银没有说话,只是将沈闲抱得更紧了。
大概又走了半天,山大王才慢悠悠地转过了一座山头,一道明晃晃的亮光在转角忽现!阿蛟也是走过这条路多次,看着隐藏在那茂密树叶之间的出口,欢喜叫道:“快到了,快到了!”她那银铃般的声音还在回荡,尚未消失,沈闲便觉眼前一晃,一抹繁盛的枝桠划过他的面颊,眼前就浮现出一道开阔的景致!
出山了!
不知为何,豁然开朗总让人心头一喜,沈闲也不例外,看着眼前平坦的大路,一条蜿蜒的细流,心中满是欢喜之情!
沈闲将岳银扶下,便要与阿蛟作别,可是他总觉有些落寞,不知道该如何对眼前这个伶俐的女娃说分别的话来!阿蛟心中也有些不舍,不过却不是与二人有了深深的情意,而是失去沈闲这个试毒的“好工具”而难过!但她总是个欢快的人,无忧无虑惯了,又是个小孩子,心境自然比沈闲爽朗,阿蛟对两人笑了笑,便牵着山大王返回,也不顾两人是否能看得见,就遥遥与两人挥手作别!山中除了幽幽鸟叫和呜呜清风,不觉又多了一曲天真烂漫的童音!
沈闲和岳银目送阿蛟消失,这才动身赶往吴州。
岳家所在“炽燕城”位于吴州西北,城中生活大多为岳家子弟,平常百姓家也有在此过活的,但人数相对就少,而且大部分人家也住不起城里的大宅,大都住在城外而把自家的男丁送到城里入伍,这样一来就连到此居住的百姓们也成了岳家的一份子,所以这“炽燕城”也被人唤作“岳家城”!
沈闲与岳银走了好几天,换过几次马车,才终于赶到了炽燕城脚下。说来岳家常年驻守边关,又经常参与战事,这炽燕城便如一座兵垒!远远望去,高筑而厚实的城墙,漆黑而尖利的箭塔,碧绿而宽阔的护城河,无一不透露出这一城的庄严和肃穆!但也就是这样一座看似严整的堡垒外,竟然一簇一簇整齐地排列着碧油油的良田,还有散落在田间的农舍,偶尔出现的耕牛和农夫,欢笑追逐在纤陌之上的孩童,那温暖和谐的画面又与身后庄重的城市形成鲜亮对比!只是看着眼前蓝天白云和广阔的田野,很难想象得到那炽燕城中又是个什么景象!
“哎呀,是岳家小姐来了!”正在沈闲思索之际,一个声音忽然在田间响起,紧接着就看见田里冒出七八个人脑袋,纷纷向岳银看来!
“真的是岳家小姐!”又一个声音说道,紧接着便听到阵阵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岳银对这些人报以一笑,似乎也与其中一些农人熟识,亲切地打起招呼。她转过脸对沈闲解释道:“平日里军队不训练,将士们便会被派来城外耕种!我身为将军,自然要身先士卒,这些农活我大都做过!”
沈闲不由得吃惊,一个世家千金,竟然下田做过农活,真真有些骇人听闻!而沈闲想起岳银的手茧,说不定正是在田里做活留下的!想到这里,沈闲对岳银的了解又多了一分,不免对其又多了一分好感和喜爱!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一对装备整齐的士兵朝这边走来。走在最前方的是个中年壮汉,远观其模样,沈闲就觉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岳银瞧清楚来人样貌,唤出一声“闻人叔叔”,沈闲才蓦地记起那一夜归无一闯入大帐,将他与言小虾救走之时追逐他几人的那个高手——闻人汉离!不知为何,这番瞧见闻人汉离,沈闲总觉得像是老鼠见了老猫,而自己正是那胆小的老鼠!
闻人汉离见到岳银立刻抱拳施礼说道:“小姐无恙归来,闻人当真欣喜!自接到小姐书信,几乎半月未见小姐归来,主上焦急近燥,几乎派人将整个吴州都搜寻了一遍,却未得到消息!直到五日前,有人送来一封书信,言明小姐在路途耽搁几日,便会在今日入城!主上这才派闻人在城郭相迎,小姐,请速回府邸,公子等人已在厅堂等候!”
“还劳烦闻人叔叔迎接,银儿这就回去!”说罢,岳银拉起沈闲的手便跟着闻人汉离往炽燕城走。闻人汉离对岳银此做略显惊讶,打量了沈闲一番,却未做询问,只是十分好奇地转过身在前方带路!
不知为何,沈闲被闻人汉离这一眼盯得心中发虚,总觉得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直想要向他跪下,然后交待个一清二楚!好在有岳银将他拉着,沈闲才稍稍舒缓了心境,紧跟着闻人汉离,进得炽燕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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