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纠缠不放。
这下子在同一个屋檐下,两个女人争风吃醋搞起了竞争,弄得他每天腰膝酸软,虚汗淋漓,白天到了会社,经常是挺不起腰,哈欠连天的。
他每天上下班,有会所里专用的一辆黄包车来接送。
当山下忠太郎走出别墅,来到马路边时,黄包车早就在路边一颗大树下等着了。
夏天的阳光太刺眼,车夫戴了顶遮阳宽边黑布帽,遮着脸蹲在车边乘凉。
山下挥了挥手,车夫拉着车停在他的身边。
山下忠太郎抬脚蹬上车,一屁股甩在黄包车位上,他那虚胖身躯着实让车子抖颤了几下。
“去吉田公馆!”他用较为纯正的杭州话说道。
车子起动了,他习惯性地放下前面的遮阳帘,在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最近国内来的订货单很多,需要江浙一带大量优质棉花和丝织品,当然,煤炭更加需要。
他一直在组织货源。
自从耀金矿业出事之后,正元会所的煤炭任务量变得根本完不成,这附近没有货源,他只能从江西调运。
成本陡然增加几倍,已经超出正元会社当初签订的合同价。
这样亏损下去,这让他苦不堪言,没法给股东们交待。
今天在吉田公馆,就是想召开一个董事会,讨论下如何应对国内的煤炭供应。
跟军方和黑龙会这边的人谈话很吃力,他们非常强势,有点蛮横不太讲理。
他蹙眉皱脸的有些心烦意乱。
黄包车在急速前行中…
突然,道路开始凹凸不平起来,车子震抖得很利害,山下忠太郎原本虚软的身子骨,哪里承受得起嘛。
“八嘎!慢点…拉慢点,今天怎么会这么震抖?”
车夫既不吭声也不减速,反而低着头开始拚命拉着跑,速度变得更快,抖震得更凶。
山下这时才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掀开遮阳帘一瞧,变得大为恼怒。
“八嘎,你眼瞎还是耳聋?让你往吉田公馆方向,你这是往哪?不对呀,好像是往拱宸桥北外方面在跑。”
“哎呀,你这是要把我拉到哪里去…”
“停车,快停车,我我…我跳车啦…”
“……”
山下忠太郎从开始的辱骂,到质疑,再到恳求威胁,什么手段都用尽了。
但黄包车还是在疾速飞奔中。
那车夫像匹打了鸡血的野马那样,不闻不顾的低头弯腰,拉着车一路疾奔。
汗水早已布满了他的整个头脸,直到脖颈,衣襟全都湿透了。
任凭山下拚命干嚎,但这里已是郊外,夏日里人影都不见一个。
而他那软弱无力,被掏空了的身子骨,借给他十个胆,他都不敢跳车。
黄包车又连着跑了五六分钟,在郊外一片荒地河坡上,车子终于停下来了。
车夫顿地一下放下车把子,揭开帽子站到一边喘气擦汗。
“刚子哥,我把人带到,后面的事俺不管了,哎哟累死俺了。”宋小牛喘着粗气,扯下肩头上的毛巾,走向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