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疼得两条腿直打颤。
“你、你们、想、想干嘛!”
伙计大吼,想要引起铺子里掌柜的注意。
一心想要用诚意打动伙计的李大石,连声直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没有钱赔,请你原谅我们,真的对不起!”
为了表示诚意,李大石手上的力道,不一留神,又重了几分。
“哇!救命啊!掌柜的,快救救我啊!”
二十好几的伙计哇的一声,哭得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娃。
铺子里快步走出一个中年男人。
四十左右,头上包着头巾,眉色花白,须眼下垂,鼻头微红。
一身湛蓝色细棉布制的长衫,虽不华贵,却很合身。
整个人反显得极为和善。
李大石一楞,伙计得以脱手,抹着泪狂奔到中年男人身后。
“掌柜的,他、他们弄坏了立柱,不但不赔,还打人!”
“没、没有打人!”李大石直摆手。
十九岁的李大石,年纪算是成年,心性却还如孩童一般。
见着年长者,自然畏惧。
慌乱之际,心里又把爹教的那些道理,全想了一遍。
正神上前,恭敬的鞠躬道歉。又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都仔细道出。
末了,还把手里拽着的衣襟摊出,满眼心痛。
“衣裳虽是小二哥扯下来的。我并没有怪他,我自己知道,是衣裳穿得太久了,朽了。”
可家里穷,他穿的衣裳,是拿爹的衣裳改的。
他若穿不得了,也得爱惜着。
因为二弟、三弟,还等着穿呢!
眼下没等自己穿不得,就扯坏了,怎么给爹娘交待啊!
长叹一声,还得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
为表诚意,又指着铺子门前的立柱说:“柱子确实是我们弄坏的。可是,我们没钱。大叔若是信得过我,我和弟弟们回去,一定上山砍棵新的来还您。”
掌柜的也不着急定论。
只走过去查看立柱,伸手只稍微一掰,一块木屑脱落。
再掰,又一块。
原本只是一个小坑的地方,现在已经比两个巴掌还大了。
刚才还慌张的伙计,这会阴恻恻的笑了。
瞅着李大石的眼里,满是挑衅。
还是掌柜的厉害。
坏的地方大了,那一整根的圆木,可便宜不了!
就在伙计得意之时,掌柜的回来了。
瞅着李大石问:“你为什么要掰坏它?”
“我、我没……”
李大石慌了,东西不是自己弄坏的,不会说谎的他,一时回答不上来。
李四宝忽然丢开二哥的手,跑上前去。
“伯伯,木头,有虫虫。”
掌柜的满眼好奇打量眼前的小女娃。
两三岁的样子,层次不齐的头发,扎成两个羊角辫。
连喝水都不容易的荒年,小女娃衣衫破烂毫不稀奇。
不过能收拾得干干净净,看出白净来,反倒稀奇得很。
还有这肉嘟嘟的小脸颊!
现在可是大多数百姓,吃草根、啃树皮的时候!
没几家女娃娃,能养得白白胖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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