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拿着水果刀却一脸淡定的封韵让医护人员觉得恐怖,那么明明已经受伤,却不让医护人员报警的江淮,就让他们觉得这人多多少少有点问题了。
他们之前倒是经常在新闻节目里看到妻子被丈夫家暴,热心路人看不过去选择帮忙报警,结果警察来了之后,被家暴的妻子根本就不愿意警察介入调查,反而怪路人多管闲事的。
现在的情况,似乎也差不多,只是被家暴的人变成了丈夫,妻子甚至还动刀了,丈夫却依然不愿意让他们帮忙报警。
医护人员看了看封韵,又看了看江淮,都觉得清官难度家务事,既然人家不让他们报警,他们也不能多管闲事。
其中一名医护人员有些后怕的看了一眼封韵,才过去给江淮消毒并包扎伤口,还说待会儿要给江淮做个破伤风疫苗的皮试,若是没问题就要打疫苗。
在医护人员给江淮消毒包扎的整个过程中,他一直用惊惧的眼神看着封韵,而封韵则一直望着窗外的梧桐树,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他一点点。
医护人员替江淮包扎好伤口就暂时出去了,江淮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韵韵”。
封韵回过头看他,“疼吗?”
江淮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疼。”
他现在只希望,封韵是因为伤心难过到了极点,所以才对自己动手的。
她现在用刀子划伤了自己,或许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只要她愿意以后好好和自己过日子,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封韵一眼就看出江淮在想什么,她笑的一脸诡异,“你是不是觉得,等我气消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
江淮:……
封韵看着他,“不可能去过的,一辈子都不可能过去的,如果只是让我发现你多年前出轨,和别人生下了一个孩子,那我肯定还是会伤心难过,但也会因为顾忌多年的夫妻情分而放过你。”
“韵韵,我……”
“可如果我真的原谅你,小蓠这些年受的苦就都白受了,若不是她三年前被阿岂接回封家,或许她的肾已经在江箬的身上了吧,你说是不是?”
封韵说话的时候,表情一直没有太大的波动,语气也特别轻柔,可江淮却觉得更加毛骨悚然了。
封韵根本就没有因为划伤自己而消气,看她这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消气的,在这段时间内,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折磨自己。
以前他敢和封家人叫嚣,是因为知道封韵始终站在自己这边,封家人有所顾忌,就不可能对他怎么样。
可现在对付他的人成了封韵,他才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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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洲送走江箬之后,就第一时间赶往医院,他确实很担心箬箬,但他同时也担心母亲。
在江州的心目中,他的母亲封韵是最温柔的女人,那么柔弱的母亲,是肯定不能承受住这么大打击的。
之前在医院门口碰到母亲,母亲看上去是很淡定的,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母亲伪装出来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是那么坚强的人。
他现在只想尽快去医院,好好安慰母亲,让母亲意识到她还有自己这个儿子。
江洲急急忙忙的到达病房,却发现医护人员正在给江淮做皮试。
他一眼就看到了江淮的脑袋和手臂上都缠了纱布,他手臂上的纱布出还浸了一点血出来,一看就是受了伤。
江洲虽然心中很疑惑,但却没有去理会江淮,他走到封韵的身边,小声叫了一声“妈”。
封韵抬起头看他,“你已经把江箬送走了?”
江洲并不知道封韵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他和江箬,还以为是江淮告诉她的,便点头道:“箬箬她……她这些年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她一直把您当成她的亲生妈妈。”
封韵轻声道:“你以前也不知道,不过你现在知道了,可你还是选择了站在她那边,不是吗?”
“妈,不是这样的,我……”
“不用解释,你以后爱怎么对江箬就怎么对江箬,我是管不了你的,哪怕你为了她再闹一次自杀,我也不会来管你。”封韵声音清冷,几乎没有一点点的情绪波动。
江洲:……
他当初闹自杀,确实是为了逼母亲去求外公,然后让外公说服江蓠给给箬箬捐肾。
可没想到目的没达成不说,还因此让封岂将箬箬的身世抖落出来,导致如今的局面。
若是自己当初不去打江蓠那颗肾的注意,只是本本分分的陪着箬箬去做透析,就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箬箬是自己的亲妹妹,父亲是知道的,为了不让自己和箬箬在一起,他迟早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
如果是这样,自己会伤心会难过,会觉得没办法接受现实,也会恨父亲,可至少母亲不会这么难过。
箬箬……箬箬也还能留在家里,不用一个人出去受苦。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在母亲心中,家里的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丈夫背叛了他,被她宠着长大的女儿是小三的孩子,自己这个亲生儿子还爱上了那个小三的女儿。
封韵不再理会脸色难看的江洲,她将视线转向江淮,温温柔柔的道:“你的好儿子来看你了,我就不不留下来打扰你们父子俩密谋了,不过事情还没完,咱们慢慢走着瞧吧。”
说完这句话,封韵便不再去看那父子两人的表情,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江洲赶紧追上去,可封韵却转过头看他,声音温柔道:“阿洲,不要跟着我,别逼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江洲:……
眼前的母亲,明明还是那么温柔,可他却觉得陌生到了极点。
医院里,医生给江淮做了皮试之后,又给他打了破伤风,之后便离开了。
病房里,父子两人相顾无言,许久之后,还是江淮先开了口,“你把箬箬送去了哪里?”
江洲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竟然会关心箬箬?”
江淮叹了口气,“我脸上和手臂上的刀伤,都是你妈亲手划的,她……”
“你觉得她不该划吗?”江洲的声音很冷。
“阿洲……”
“你不要叫我阿洲!”江洲很暴躁的打断了他,“如果你真的将我当做亲生儿子,就不可能一直瞒着我,你瞒着母亲,我还可以理解为你是不想让这个家散了,可你瞒着我,也瞒着箬箬,你就不怕我真的对箬箬做出什么吗?”
在他带箬箬去首都的第一个晚上,若不是顾忌着箬箬的身体状况很差,他可能早就对箬箬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想到当时的场景,江洲就觉得一阵后怕,哪怕病床上的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还是觉得无比恶心。
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他怕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会忍不住对江淮动手。
离开病房之后,江洲便拿出手机拨打江箬的电话,他现在只想知道箬箬的落脚点在哪里。
可电话拨出去之后,江洲才发现江箬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他一下就慌了,于是赶紧打开定位软件,开始查看江箬今天的运动轨迹。
他发现,箬箬离开家之后,就去了闽江河上游的位置,之后的位置便固定在了闽江河上游的桥上。
箬箬去那里干什么?
因为江箬手机关机了,江洲根本就不能确定,她是在闽江河上游关机的,还是说她现在还在那里。
江洲连招呼都来不及和江淮打,便第一时间赶往了闽江河上游。
他赶过去之后,就看到一群人围在距离箬箬最终定位不远处的河边,明显是在讨论着什么。
江洲往人群那边走去,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箱子躺在岸上,只是那个箱子看上去湿淋淋的,还在往地上滴水。
江洲更慌了,他拉住一个中年大叔,手指颤抖的指着地上的箱子,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叔立即道:“二十多分钟之前,一个小姑娘想不开跳河了,然后一个小伙子也跟着跳了下去,这个箱子因为被树枝挂住搁浅了,就被人捞了起来。”
江洲面色剧变:“那……那她人呢?救起来了对不对?”
大叔摇头,“这儿可是闽江河水流最急的位置,会水的人都不敢来这里游泳,那小姑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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